他记得这个结论,某个模糊的声音在记忆碎片里这样宣判过。
“失败?”巴罗洛像是听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,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温暖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和刺耳。
“不,不,不,我亲爱的da,它从未失败——恰恰相反,它成功得太过彻底了!”
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田纳西,闪烁着狂热的光:“它只是太过超前,太过真实,真实到让那些内心充满裂隙、自欺欺人的伪物无所遁形,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决策者们感到了恐惧!他们害怕看到真相,害怕知道他们赖以运行的这个庞大机器,内部充满了多少不堪一击的零件!”
他的语气充满了对组织内部某些势力的不屑,随即又转化为一种蛊惑人心的低沉:“我让卡慕转告你,我找到了你的‘蛇发’,精心擦拭,妥善保管,期待着它们重见天日的那一刻……可他似乎,”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,“不忍心打扰你难得的‘平静’?或者,他有别的什么……小心思?”
他歪了歪头,眼神显得纯真而无辜,仿佛只是随口一提,但话语却精准如毒针,刺向田纳西与卡慕之间那复杂难言的关系。
“没办法,我只好亲自来邀请你了。你不会因此就生我的气吧,da?”他柔声问道,语气里的亲昵让人不寒而栗。
卡慕没提——田纳西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,卡慕在隐瞒什么?是保护,还是……他也对赫尔墨斯之门有所忌惮?
“那东西没有价值。”田纳西再次冷硬地重申,语气强硬,试图筑起最后的防线。“——过去的错误,并没有重复的必要。”
“价值?”巴罗洛终于站起身,他身材高挑,步履优雅地走到田纳西面前,距离近得田纳西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混合着高级香水的味道。
他的目光极具穿透力,仿佛要融化那副墨镜,直视连田纳西自己都可能感到陌生的灵魂本质。
“它的价值,就在于它独一无二地出自你手,da。在于它那毫不留情的、直达本质的‘真实’。”
他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恶魔耳语般的诱惑:“在经历了朗姆那愚蠢而可悲的背叛之后,在我们这个脆弱的联盟内部,难道不需要更彻底、更有效的手段来甄别那些潜在的杂质和蛀虫吗?用你亲手打造的、最精准的尺子?”
他稍微停顿,观察着田纳西哪怕最细微的身体反应,然后才继续,声音轻得几乎只剩下气音:“而且……难道你,就一点也不好奇吗?我亲爱的小美杜莎。现在的你,在经历了爆炸、遗忘、以及所有这一切之后……如果再次踏入由你亲手编织的、那能凝视灵魂深处的‘场域’之中,是否还能像过去那个冷酷的小天才一样,让所有设下的考验、所有试图动摇你心神的幻象,都在你绝对的意志面前……化为毫无生气的顽石?”
他用那能将人石化的凝视传说,来挑战他此刻状态不明的内心。
田纳西站在原地,感觉巴罗洛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活过来的、冰冷的毒蛇,沿着他的脊椎缓缓缠绕而上,收紧,试图侵入他的四肢百骸,麻痹他的神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