降谷零的拳头狠狠地砸在墙壁上,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响。
是啊,自愿?他怎么可能会自愿。
那个骄傲到骨子里的松田阵平,连警校教官的刁难都要用更出色的成绩怼回去的家伙,怎么可能会向毒品低头?
无论“极乐天堂”有多可怕,无论松田阵平有没有曾经的记忆——他都不相信对方会向毒品低头。
如果对方真的注射了“极乐天堂”……唯一的解释,就是非自愿的——是组织的控制手段?是毒发后被迫的注射?还是……更可怕的可能?
这种未知的猜测,像一条冰冷的毒蛇,缠绕住降谷零的心脏,越收越紧。
如果田纳西此刻表现出剧烈的戒断反应,那样至少证明他还在抗争——现在,这个新鲜的针孔,配上那张过分平静的脸,仿佛在无声地宣告:抗争可能已经结束,妥协——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,都已经成为事实。
“如果他……”降谷零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,充满了绝望的嘶哑,“如果他已经……”
他说不出口,无法想象松田阵平的眼神变得像墨西哥那些瘾君子一样混浊涣散,无法想象他那双灵巧的、能拆解最复杂炸弹的手,会为了下一剂毒品而颤抖乞求。
那比死亡更令人难以接受。
诸伏景光闭上眼,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作为曾经经历过创伤后失语的人,他比任何人都更理解“失去自我控制”的恐怖。
如果真的变成这样……这样痛苦地活着,还不如……
危险的想法在他脑内一闪而过,快到诸伏景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,
“还没有到最坏的情况,”他睁开眼,眼神里虽然仍有痛苦,但多了一丝坚定的光芒,“我们不能慌,无论那针孔意味着什么,我们现在能做的,就是弄清楚真相。”
降谷零抬起头,看向幼驯染——hiro说得对,恐慌和绝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,他们必须知道,那个针孔背后,究竟是治疗,是控制,还是更糟的情况。
他们必须知道,松田阵平的灵魂,是否还在那具躯壳里挣扎。
但这份认知带来的不是安慰,而是更沉重的负担——查明真相意味着要冒更大的风险,在组织的严密监视下,去触碰最敏感的禁区。
但为了松田,他们没有退路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和深不见底的忧虑,他们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,重新迈开脚步,走向走廊深处,将所有的惊涛骇浪死死压回平静的表象之下。
那一个小小的针孔,如同一个不祥的烙印,深深刻在了他们心上,成为这场黑暗守望中最刺痛、最煎熬的焦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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