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46按着田纳西所说的安排了一番，一阵噼里啪啦的操作声之后，它感慨道：“说真的，宿主，你刚才那一连串的操作——精准利用外部的敌对势力、借助组织内部的规则铲除异己，还有全程匿名来隐藏自身——这个思维模式和组织的顶层逻辑还蛮像的，宿主的学习适应能力真的超强，看来这次的‘意外’也不全是坏事嘛！”
然而，就是这样一句不经意的“夸奖”，却像一枚细小的冰针，猝不及防地刺入田纳西的内心。
他整个人不可察觉地僵住了。
刚刚那些冰冷的、高效的算计与谋划……
是“我”想出来的吗？
这个“我”，是谁？
一阵强烈的恍惚感袭来，甚至比能量耗尽时的虚弱更让他感到不适，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按压太阳穴，指尖触碰到冰冷的皮肤。
他刚刚策划一切时，那种熟稔、那种自然而然……仿佛这本就是他该有的思维方式。
一丝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椎悄然爬升。
他不喜欢朗姆的所作所为，但当他思考如何解决朗姆时，首先想到的却不是正义或公理，而是最高效、最不易引火烧身的“组织内部解决方案”——他甚至冷静地评估了利用卡慕、京都组、乃至巴罗洛的可行性与风险。
这是他日常的思维方式吗？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……
“我”是这样的人吗？
“宿主？”得不到回复，1046有些疑惑，“接下来还要怎么做？”
田纳西猛地回神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将所有翻涌的疑惑压下，重新锁回那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之下。
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，无论刚才的思维来自哪里，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解决掉朗姆。
他只是……需要更警惕，警惕自己，警惕这种“适应”，警惕这具数据身体和它所承载的过往可能对自己的侵蚀。
我必须记住……我之所以要解决朗姆，不仅仅因为他挡了路，更因为……他做的事是错的。
他是错的，这很重要。
*
在床上修养时间持续的并不长久，大概是看不得他清闲，田纳西很快就收到了一封来自boss的邮件——关于赋予宫野明美代号的事情。
田纳西靠在床头，指尖划过手机屏幕，boss的邮件冰冷而简洁，一如组织一贯的风格。
赋予宫野明美代号……这件事本身就在他的预料之中，毕竟宫野明美这些日子以来，在博多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，加上库拉索从旁协助与肯定，她的价值已被组织的上层注意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