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建明的脸色彻底变了，他猛地转头，死死盯住沈言，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和一种更深沉的惊恐。他显然也不知道儿子背后做了这么多。
沈言在父亲的目光下，终于崩溃了，他瘫软下去，双手捂住脸，发出压抑的、野兽般的呜咽。
“逆子！！”沈建明怒吼一声，额角青筋暴起。
铁证面前，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孙主任和王老师的脸色已经黑得像锅底。事情的性质，已经完全变了。
王老师深吸一口气，严肃地看向沈建明：“沈先生，情况我们已经非常清楚了。这件事性质极其恶劣，严重违反了校规校纪，甚至可能触及法律红线。学校必须严肃处理！”
孙主任也冷硬地补充：“沈言同学暂时停课，配合后续调查。所有情况，我们会形成正式报告，上报校领导办公会审议处理结果。至于周晓芸同学……”他看了一眼几乎要晕过去的周晓芸，“也需要接受调查，看其参与程度。”
沈建明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，他狠狠瞪了不争气的儿子一眼，知道事已至此，再强行维护只会引火烧身。他铁青着脸，对两位老师勉强点了点头：“……我们配合学校调查。”
他不再看任何人，带着一种失败的颓唐，示意秘书扶起几乎走不动路的沈言，率先离开了办公室。周晓芸也被一位女老师带走去录口供。
喧嚣散尽，办公室里只剩下王老师、孙主任，以及陆司辰和林微漾。
王老师看着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，目光复杂，最终叹了口气：“你们……也先回去吧。这件事，学校会给你们一个交代。”
走出学生处办公楼，夜风带着凉意吹来，林微漾才感觉自己像是打了一场耗尽全力的仗，浑身虚脱。
陆司辰停下脚步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，沉默了一下，忽然开口：
“恐惧吗？”
林微漾抬起头，望进他深邃的眼眸。经历了这一切，看到权势的干预，感受到恶意的深沉……
她缓缓地，坚定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。”她轻声说，眼神却异常明亮，像被泪水洗过的星辰，“我只是更清楚地知道，我想要什么，该坚持什么。”
陆司辰凝视着她，看了很久。夜色中，他的目光柔软了下来。
他伸出手，极其轻柔地，用指腹擦去她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一滴泪痕。动作生涩，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珍视。
“很好。”他说，声音低沉而笃定。
然后，他牵起她的手，握得很紧。
“接下来，可能会更困难。”他看着前方沉沉的夜色，语气平静无波，却带着一种并肩作战的承诺，“你准备好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