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靠！这算什么？警告吗？”苏念气得踢了一下桌脚，“凭什么就把责任推到你头上？还‘特殊情况’，陆司辰是瓷娃娃吗？一碰就碎？”
林微漾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地将保温杯洗干净，晾在窗台。月光洒在杯子上，泛着清冷的光。
她点开手机，陆司辰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确认明天咖啡馆之约。那个由他精心计算、优化了无数变量的“非学术目的会面”，此刻却像是一个烫手的山芋。
她要不要告诉他？辅导员的话虽然让她不舒服，但并非全无道理。期末临近，他的确有很多重要的实验和论文。如果……如果他们的接触真的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……
一种前所未有的犹豫和烦乱攫住了她。
就在这时，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陆司辰。
他发来了一张图片。点开，是“静屿”咖啡馆的室内环境实拍图，他用红色的箭头在一个靠窗的、被绿植半环绕的舒适卡座位置做了标记。旁边还有一行批注：
「此位置环境噪音低于45分贝，视野开阔且具有一定私密性，已被预定。」
接着，他又发来一条文字消息：
「考虑到明日会面可能涉及的谈话内容超出原有数据库，我准备了一份话题列表作为备用参考。是否需要提前发送给你预览？」
他看着那样认真地准备着，计算着分贝，挑选着位置，甚至准备了“话题列表”……他大概永远无法理解，此刻横亘在他们之间的，并非什么话题储备不足，而是来自现实世界的、复杂的人际压力和无形规训。
林微漾看着屏幕上他那严谨到近乎可爱的安排，鼻尖微微发酸。她深吸一口气，指尖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，最终，还是没有提起辅导员来访的事。
她只是回复：「不用发列表了。明天……见面聊吧。」
她需要亲眼见到他，需要从他的反应里，确认一些东西。
消息刚发送成功，手机突然连续震动起来，屏幕上弹出了多个来自陌生号码的来电显示。林微漾蹙眉挂断，对方却执着地再次拨打。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上她的脊背。她犹豫着，最终按下了接听键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激动、带着审视意味的女声：“喂？是林微漾同学吗？你好，我是陆司辰的母亲，方便和你聊几句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