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来，沉稳而富有磁性。林微漾望着台上那个闪闪发光的他，心跳再次不受控制地加速。她忽然非常清晰地意识到，这个优秀的、专注的、正站在知识前沿侃侃而谈的男生，与那个会因为她一句话而修改程序、因为她被非议而当众维护、因为她一个眼神而耳根通红的陆司辰，奇异地重叠在了一起。
报告进入尾声，陆司辰总结道：“……或许，正如某些心理学理论所暗示的，意识与物质世界的边界并非我们想象的那么泾渭分明。对微观世界的认知，也可能反过来影响我们对宏观宇宙乃至自身存在的理解。”
他引用了心理学！他把她之前试图解释的“交叉学科”观点，融入了自己的物理报告里！
林微漾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酸涩而饱满。
五分钟的报告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。陆司辰微微鞠躬，走下讲台。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，而是在众人或钦佩或好奇的目光中，径直朝着报告厅的后排走来。
林微漾看着他一步步走近，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。
他在她面前站定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成了背景音。他低头看着她，灯光在他眼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。
“我讲得……清楚吗？”他问，语气里带着一丝罕见的、不确定的求证意味。
“很清楚。”林微漾仰头看着他，由衷地说，“虽然很多地方我听不太懂，但我觉得……很厉害。”
陆司辰的嘴角，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，那是一个极其细微的、却真实存在的弧度。
两人随着散场的人流一起走出报告厅。夜晚的凉风拂面，吹散了之前的闷热和紧张。他们并肩走在回宿舍区的林荫道上，一时无言，却不再有之前的尴尬，反而流淌着一种静谧而和谐的气氛。
走到宿舍楼下，暖色的灯光从大厅里透出来。
林微漾停下脚步，转身面对他：“那我……上去了。”
“嗯。”陆司辰点头。
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轻声补充道：“今晚的报告，真的很精彩。”
陆司辰看着她，夜色中他的眼眸格外深邃。他沉默了几秒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，开口叫住已经转身的她：
“林微漾。”
林微漾回头。
他站在路灯的光晕外，身影半明半暗，声音清晰地穿透夜晚微凉的空气，落入她耳中：
“下周六晚上，学校天文台有面向学生的开放观测活动，是观测土星环缝的最佳窗口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