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赵公明那番关于“金光炸裂”与“树祖宗本源”的激烈质问余音未散,仓库中那令人窒息的沉默被打破了。
一直如同冰雕般静立在一旁的马小玲,终于开口了。她的声音依旧清冷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:
“好。我来告诉你,为什么你冒出来的,是源自那两棵神树的——金光!”
她没有看向赵公明,而是朝着徐三的方向,极其轻微地颔首示意了一下。徐三镜片后的目光一闪,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,仿佛将解释权完全交给了她。
马小玲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仓库冰冷的钢铁穹顶,投向那鸿蒙初辟、神只行走大地的古老纪元,声音如同在吟诵一段失落的史诗:
“鸿蒙初辟,混沌分离。建木化形,名曰帝俊,统御诸天,执掌秩序。”
“其妻羲和,诞下十轮炽热的太阳。”
“他们栖息于大荒之东、黑齿国以北的汤谷之中。汤谷,乃归墟海眼,谷中汤泉翻涌不息。一株名为扶桑的巨木扎根于汤泉之畔,其冠参天,枝桠虬劲,贯通阴阳。”
“羲和每日为十子沐浴,涤尽灼尘。九个太阳栖息于扶桑下枝,一个则高踞上枝,轮流值日,照耀寰宇。”
“每当轮替之时——” 马小玲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壮阔的画面感,“便见一只神骏无比、浑身燃烧着太阳真火的三足金乌,背负着那轮即将升空或刚刚归巢的太阳,自扶桑枝头起飞或降落,穿梭于苍穹,将无尽的光明与炽热播撒人间,这便是白昼的序章。”
她的目光骤然转向赵公明,那双冰冷的眸子仿佛要刺穿他的灵魂:
“赵公明!用你那榆木脑袋好好想想!”
“若那太阳光照四方,惠泽苍生;却又至阳至烈、焚尽万物。那,在五行之中,当属何行?”
赵公明被马小玲那极具压迫感的眼神盯着,又被她毫不客气地骂“榆木脑袋”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但脑子还是飞快地运转起来。太阳……金乌……光照四方……金?不对,至阳至烈……焚尽万物……火?
他犹豫了一下,结合常识和刚才马小玲的叙述,试探性地回答:“呃……太阳是金乌嘛,肯定属金啦?”
马小玲微微眯起眼睛,似乎在说“算你还有点常识”,但她的问题并未结束,反而更加尖锐:
“好!暂且将太阳视为金乌,属金!那么,帝俊,他生了十个太阳!在五行相生之理中,是什么生金?!”
这个问题更基础了。赵公明几乎是脱口而出:“土啊!土生金,金生水,水生木,木生火,火生土!” 他甚至还把相生相克背了出来。
“很好。”马小玲的声音带着一种“孺子可教,但还差得远”的意味,继续引导,“这十个太阳,现在要去‘上班’值日。它们需要一个‘东家’,一个能承载它们、管理它们的存在。你觉得,太阳们是否会找一个跟自己五行属性最合拍、最契合的东家?”
赵公明点头如捣蒜:“那必须的啊!肯定找最合适的!”
“若太阳为火中至烈!属火。那么东皇太一执掌的,便是——火中至尊!是万火之源,是光热之主!”马小玲的声音斩钉截铁,“金乌驮日,那是金灵(金乌)驭火精(太阳)!扶桑托阳,那是木心(扶桑)燃火髓(太阳)!帝俊属土,土生金(金乌),金驾火(太阳),那最终燃起的、至烈的火,就得归火中至尊来管!所以——”
马小玲的目光如同实质般钉在赵公明脸上,语气带着最终揭晓答案的笃定:
“你还不明白吗?东皇太一,他虽本源为扶桑神木,属木!但一旦化形为人,执掌太阳真火,他代表的便是——火!至阳至烈,焚天煮海的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