桑拢月恍然回神:“墨郎中,我来找你是为了……”
“看病?”墨沉水拉开药柜的一个抽屉,取了一些草药,放在小戥子里,才说:“只看你一眼,我便知,你没得瘟疫,安心回去吧。”
桑拢月脱口:“我想来先生这里打工。”
“打工?”
“呃,就是在这里做工。”
“哦……不用,请回吧。”
“为什么??”
墨沉水指指外边的牌匾:“义诊,不收费的,没有余力付你工钱。”
桑拢月立即:“我不要工钱!”
“先生,我就是看你义诊,救了很多城中百姓,对你好生钦佩!我虽然没有悬壶济世的本事,但也想为大家尽一份绵薄之力!”
她情绪太过饱满,墨沉水张了张嘴,一时没想到怎么回绝。
但他视线又落到她那破破烂烂的衣服上。
……行吧,看来是真没钱吃饭了。
墨沉水叹了口气:“好吧,我这儿管饭,但伙食一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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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沉水本打算日行一善。
没想到试工下来,却发现桑拢月不但勤快能干,还很有悟性!
那些复杂的药名、奇形怪状的草药,几乎过目不忘。
岂止是药童?他都有点想收她做徒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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烈日灼空。
桑拢月趁着午休,坐在院内一棵古槐的虬枝疏影里,有一下没一下地揪那颗窝窝头。
一小撮一小撮地往嘴巴里送。
“小蚯蚓,要不要尝尝?”
【不吃,粗卡卡的哽脖子。】
【不晓得墨沉水咋个蒸出这么难吃的窝窝头,简直莫得法下咽。】
“……”
“你说,墨郎中会是这幻境的主人吗?”
“他除了医术高明之外,还有什么特别之处?”
【我看他特别穷!】
【连碗像样的白米饭都请你不起,造孽哦。】
【不光穷,还憨戳戳的。居然掏空家底做解药。】
【你发现没得?那些解药用的尽是些贵得咬人的灵草,他自己却啃窝窝头。】
桑拢月自然也发现了。
“现在用的灵草,都是他现成的家底,如今病患不多,还能应付。”
“但日后满城都闹‘焦魇煞’,他这点库存就杯水车薪了。”
【所以后来叩山城才变成那个鬼样子咯?满城都是‘焦炭没得脸的人’……】
“嗯,幻境大多是执念所化。”
“如果他真是幻境主人……难道他因为后来救人失败才耿耿于怀?”
“破解幻境,是否可以从此处入手?”
“哎,小师兄也不知被丢去了哪里,否则还可以与他商量商量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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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人一岁叽叽咕咕讨论的时候,墨沉水的声音从药堂前屋子里响起:
“小月儿!病人多,你出来接待一下!”
桑拢月把血太岁并窝头一起往袖子里塞:
“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