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危急情况?!”安然厉声打断他,一步步逼近,每一步都像踩在泽佑碎裂的心上,“你的煞气呢?!你之前在无回域爆发出来的、连上古凶兽都能秒杀的力量呢?!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不用?!啊?!”
她猛地伸手指向脸色铁青的墨寒,指尖颤抖,泪水模糊了视线:“还是说,在你们心里,我的坚持,我要救玄女的决心,根本就是个笑话?!根本不值得你们全力以赴?!”
墨寒唇瓣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在触及她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指控时,所有的话语都哽在了喉间,化作一阵尖锐的刺痛。
泽佑双拳紧握,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,暗红的煞气如同失控的野兽在他周身咆哮、冲撞,将脚下的冰面都侵蚀出嗤嗤的白烟。
他抬起血红的眸子,里面充满了受伤和一种不被理解的孤狼般的悲凉:“在你眼里……我就这么不堪?这么……不值得信任?”
“不然呢?!”安然几乎是吼了回去,声音已经沙哑不堪,她死死盯着他,一字一句,如同最锋利的刀刃,狠狠剜向他的心,“你告诉我!为什么偏偏是碎片丢了?!为什么偏偏是在我们最需要它的时候?!”
冰窟内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三人呈三角之势站立,中间隔着无法逾越的信任鸿沟,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猜忌和伤痛。
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凝结成了固体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安然看着他们,看着墨寒眼中的挣扎与不信任,看着泽佑周身失控的煞气与隐忍的愤怒,一股巨大的、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凉瞬间席卷了她。
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空。
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,那笑声空洞而悲凉。
“好……好得很……”她喃喃道,踉跄着,用手支撑着冰冷的岩壁,试图稳住虚软的身体,任凭伤口崩裂的鲜血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襟,“如果你们不去……”
她抬起眼,目光扫过两人,那里面不再有愤怒,不再有指责,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慌的死寂和决绝。
“我自己去。”
她不再看他们,咬着牙,一步一顿,固执地、艰难地朝着冰窟外那片风雪肆虐的世界挪去。
在她经过身边时,墨寒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想要拉住她。
然而,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手臂的刹那,安然猛地一甩手,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将他的手狠狠甩开!
那力道不大,却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、冰冷的决绝。
“别碰我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轻得像叹息,却像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墨寒和泽佑的心上,让两人的身形同时僵住,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。
冰窟里,只剩下洞外风雪更加猖獗的呼啸声,以及……比万年玄冰更加寒冷刺骨的、人心的死寂。
安然拖着剧痛的身体,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,执拗地迈向洞口那片象征着行动与希望的光亮。
她不能停,玄女在等她,北境的亡魂在看着她,魔族的未来在指引她,让她一刻也停不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