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眼前凝结的冰雕，墨寒重重咳出一口淤血，用剑支撑着身体。
而昼新在安然从墨寒设下的结界里出来之前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墨寒目光扫过冰璨凝固的侧脸，最终落在那座冰封的疯狂身影上，紧绷的肩背终于松懈下来。
安然踉跄走到他身边，伸手扶住他颤抖的手臂。
她的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底迷雾已散。
“结束了……”她轻声说，不知是在对他说，还是在对冰雕中两具抱有遗憾和痛苦的身躯说道。
墨寒反手握住她冰凉的手指，察觉到她指尖在微微发抖。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，看到冰封中火鬼王那张凝固着疯狂与一丝茫然的脸。
“他选择了自己的结局。”墨寒低声道，环住安然的肩膀将她往身边带了带。
安然垂下眼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她体内往生镜传来一阵温热的波动，仿佛在回应这凝固的悲壮。
“对了，我刚刚看到好像还有个人......”
墨寒正思考如何告诉安然关于昼新上神的事情，一道清亮的声音便打断了两人。
“殿下！”“然然！你没事吧。”
墨寒听到声音干咳一声，松开了手。
安然也红了脸别扭地转过脸去看着面色苍白，发髻微乱的玄女和乌禹。
“安然！我们方才应该是被下药了，刚醒就赶来了，这是……”玄女话音戛然而止，目光惊骇地落在中央那座冰封着“滑嵇”与王璨璨的雕塑上。
乌禹立刻上前一步，手按刀柄，警惕地环视满目疮痍的四周。
安然的声音带着疲惫与沙哑：“雪域魔王王璨璨身边的滑嵇其实是赤焰鬼王，他给你们下了药，又现出真身想要夺走往生镜，墨寒他也力战不敌，最后王璨璨他......”
安然眼眶红润，喉头也有些干涩，强压着泪水继续说道：“最后他以身化冰，将鬼王封印于此。
玄女听得倒吸凉气，看向冰雕的目光染上复杂悲悯。
乌禹紧绷的下颌线也缓和下来目光沉沉。
安然轻轻点头。
众人一齐望向那晶莹的冰雕，安然作为魔尊后代，她要考量的东西变得更多，身上的担子也变得更重。
“一切都结束了，只不过赤焰鬼王虽被封，北境却已元气大伤。如今群龙无首，只怕周边势力会趁虚而入。”
安然虽然心中对王璨璨万般不舍，回想起那虽然高大魁梧却有颗冰晶般玲珑剔透的心，看上去有点逗比，可是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靠谱。
乌禹明白安然的意思，抱拳道：“公主殿下说的对，当务之急是稳定局势。”
玄女紧皱眉头，“可如今北境失去了王璨璨已然群龙无首，这可如何是好？”
安然闻言，苍白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。
她看向玄女：“这里需要你和乌禹。”
玄女惊讶地瞪大了双眼，乌禹眼中也闪过一丝疑虑：“可属下与玄女殿下终究是客，在此驻守名不正言不顺。”
墨寒墨寒那双总是沉静如古潭的眼眸，此刻虽仍坚定地望向前方，眼底却仿佛沉淀了方才激战的所有惊涛骇浪，深不见底，更敛去了一丝难以捕捉的复杂思绪道：“王璨璨牺牲自己保全北境，此地不能乱。玄女你素有威望，乌禹沉稳可靠，由你们暂代管辖最为合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