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生镜的本体,就静静地悬浮在镜湖中央,镜面深邃,仿佛蕴含着过去未来的所有秘密。
安然被这镜面不自觉的吸引过去,当她踏上镜湖的瞬间,湖面骤起波澜!
“恭喜你,来到这最后一关。”苍老的声音在安然耳边响起,“拥有我,就拥有三界万物的生命轨迹,一切事物的发生都将掌握在你手里。”
说不心动是假的,当拥有往生镜的力量,就拥有提前预知的能力。
“你现在有两个选择。”
湖中波涛汹涌,镜光冲天而起,在她面前投射出两个散发着极其真实的未来投影。
安然朝左边看去,镜中的自己周身魔焰滔天,手持完整的混沌魔晶与魔族三件圣物,以魔尊的身份屹立天庭。
身后是严阵以待的魔族大军。
天庭神军如潮水般涌来,厮杀震天,血染苍穹。
镜中玄女身影如鬼魅,剑出无悔;泽佑和乌禹在一旁辅佐,王璨璨率领北境雪域全族出击,墨寒面色凝重但坚定不移。
可代价呢?
北境雪魔在神光冲击下成片倒下;熟悉的族人面孔在战中消散;玄女乌禹和泽佑身受重伤;就连墨寒上神的龙躯上也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景象壮烈而残酷,投影里的安然目光坚定,燃烧着熊熊的复仇火焰向着她伸出了手。
安然却不敢直视镜中之人的眼睛,虽然那就是她自己的眼睛。
她扭头看向右侧,此镜中的“安然”眼神平静,甚至带着一丝疲惫。
在得到宝物之后,她亲手将往生镜与混沌魔晶封印,带着残余的魔族遁入某个与世隔绝的绝地。
没有战火,没有牺牲。
魔族之人得以保全,族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苟延残喘。但也在压抑中逐渐失去锐气,甚至在内部产生分歧与背叛,希望的火焰在漫长的禁锢中一点点熄灭。
身边不见伙伴的身影,只有不断老去的容颜。镜中的自己也向她伸出手,掌心中带着虚假的安宁与沉重的枷锁。
“抉择吧。”
镜魂古老、宏大且毫无感情的声音直接在安然的神魂中响起。
“你的选择,将决定现实中的亿万命运丝线的走向。战,则魔族近乎覆灭,此为‘因’;退,则魔族气运渐衰,此亦为‘因’。承其因,受其果。选吧!”
两个投影的手几乎要触碰到她,截然不同的法则之力开始拉扯她的灵魂,剧痛从识海深处传来,仿佛要将她撕裂。
这不是虚幻,这是她要选择的未来剧本!
此刻她的一次选择决定了未来的一切。战还是不战?复仇还是放下?
安然僵立在镜湖之上,额间魔晶光芒狂闪,汗水瞬间浸湿了衣背,却无法迈出任何一步,也无法说出任何一个字。
巨大的压力与两难的抉择,几乎要将她的意志彻底碾碎。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力,仿佛像一只傀儡被困在了命运的铁笼之中。
安然用尽内力控制住自己的手,稳住站不住的身躯,她不能倒下,世间万物同生共长,为何非黑即白,非是即错?
她不想成为命运的傀儡,她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!
安然深吸一口气,用非常平淡的声音开口道:“命生我,命克我,都要与命运抗争!若是真的有命运,那命运也一定有弱点。若是真的有统治者,那它也一定有局限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