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然的回忆到此戛然而止。
自从祭坛上晕倒之后,再后来发生的事,她就不知道了。
但是无论如何,从被追杀的三人到现在成为天庭里墨寒上神的弟子,安然能猜到墨寒在其中一定是帮了很多的忙。
“呵呵,看来是都想起来了。”
昼新冷笑一声轻松召回他的银霄剑,若无其事地擦拭着上面残留的安然的血迹,仿佛只是在擦一件尘封已久的旧物上的灰尘。
“我是应该称你为墨寒的弟子,还是魔族的公主呢?”
安然现在虽替泽佑挡下一剑,身负重伤,但是却远不如这句轻飘飘的话来的伤人。
是啊,为什么现在她才想起来?
明明当时在夜盛山上,她都已经重新融合了自己残破的魔晶碎片,已经恢复了魔族的法力,为何现在却完全感受不到魔晶的存在?
是他?
安然冷冷地看向墨寒的方向,对方的眼里此刻也讳莫如深,仿佛蕴藏着天大的秘密。
安然嗤笑一声,为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,她还以为她和墨寒之间是最为信任的关系,却没想到,就是这份信任欺骗了她。
安然缓缓从血泊中站起身,低垂着头,凌乱的墨发遮住了她的面容。
她周身原本紊乱暴走的魔气,此刻却如同被无形的大手强行压缩凝练,变得死寂而深沉,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昼新上神银甲璀璨,手持银霄剑,眼神冰冷而警惕地看着她。
众人都屏住呼吸,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,眼前这个魔女的气息正在发生某种可怕的质变。
墨寒不想看到安然变成这样,便开口劝道:“安然你听我说,当年发生的种种事情都太过蹊跷,昼新他......当年亦是奉命行事。那场大战没有真正的赢家。他在那场大战中,也失去了.......”
“不......”“他失去谁关我什么事?”
昼新和安然同时开口。
安然猛地提高音量,赤瞳中血光暴涨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委屈而尖利,“那我呢?!我父母也都死了!整个魔族几乎被屠戮殆尽!我们做错了什么?”
她指着自己心口,眼泪混着血污滑落,却带着灼人的恨意:“好,好,你们一个个都有苦衷,那我呢?我害过谁?为什么一直抓着我不放?为什么要伤害我身边的人?”
安静的大殿上只能听见安然痛苦不堪的质问,除此之外,安静如蚊。
巨大的痛苦让安然几度站不稳,她声音哽咽步履不稳地走到墨寒面前,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。
安然抬手指着昼新说道:“当年神魔大战的时候,他是奉命行事,那如今呢?他去魔族藏匿之处追杀我,又追到明月山庄和夜盛山上,毒杀我宗门弟子,杀死我哥哥和他的灵兽,害死了从小陪我一起长大的姐姐,这都是‘奉命行事’吗!?”
说到最后,安然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。
周围人默不作声,昼新原本冰冷的眼神里也有了一丝动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