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寒并不相信如宁,他知道如宁一直以来对他抱有的是什么心思,但是如今安然生命垂危,这件事若是闹大了,不仅仅代表着他与天庭决裂,更是把安然和魔族送上一条不归路。
但当时的墨寒别无他法。
如宁公主穿着一身烟霞色的流仙裙,发间步摇轻晃。
只见她从广袖中取出一枚流光溢彩密布符文的玉符。那玉符通体剔透,内里仿佛有云霞流动,一看便知并非凡品。
“我知道墨寒哥哥定是想护着那位姑娘周全的。”如宁将玉符轻轻递到墨寒面前,“我实不忍见哥哥为难,便去求了父君许久,说了无数好话,才求来这道特赦玉符。”
她指尖点在玉符中央,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漩涡状印记。
“凭此符,可带那姑娘入鎏光洗灵池。此乃九天仙液汇聚之地,有涤荡尘垢、净化本源之奇效。只要她能在那池中浸泡三日,借助池水神力,便可逐渐洗去一身魔气,甚至有望褪去身上魔骨,重塑清净仙根。”
她抬起盈盈水眸,望着墨寒,眼神无比真诚:“一旦她魔气尽除,根基重塑,成了仙体,那便是我们天庭自己人了。届时,就算大家再有微词,也找不到由头再来为难她,更不能再指责墨寒哥哥您庇护魔族了。这岂不是两全其美之法?”
如宁将玉符塞入墨寒微凉的掌心,指尖似乎无意地在他皮肤上停留了一瞬。
墨寒摸索着玉符,思考着这应对之策。
殊不知,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缕极难察觉的幽光自如宁眼底深处掠过。
“多谢如宁公主。”墨寒来不及思考那么多,拿着玉符,迅速起身前往寻找安然。
昼新的银甲上还残留着与墨寒交手时的痕迹,他眉头紧锁问道:“你为何要帮他?难道你不知道墨寒对那个女孩的想法吗?”
如宁漫不经心地抚弄着腕间玉镯,连眼皮都未抬一下,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:“你身为上神难道不知,这入池者必须事先锁住全身法力,不得运功抵抗,需以纯粹肉身与魂灵承受洗礼,方能达到脱胎换骨的效果,否则,就会导致万劫不复了吗?”
“我又不是魔族,又不需进这什么洗灵池。”
如宁不屑地睥睨他一眼“同样是上神,差距怎么这么大?看出来了你只会用蛮力”
......
玄女强撑着濒临崩溃的身体,将昏迷不醒的安然小心安置在魔族曾经的祭坛角落。
看着安然即便在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紧蹙的眉头,听着她无意识呢喃着“哥哥......救救......他。”
玄女攥紧手心,内心陷入无尽的纠结。
每个血月族的人都可以用一次血月族的秘术去救已死之人,但是一定要在灵魂彻底消亡之前,玄女看了一眼泽佑失温的身体。
没有时间了,不能再犹豫了,玄女眼中闪过一丝决绝。
她踉跄着走回祭坛中央,用魔族的法力召唤回泽佑魂魄最后消散的气息。
只见她双手结出一个古老并且带着不祥血光的印诀——那是血月一族传承中最为禁忌的秘术——魂祭。
“以吾之真血为引,”她低声吟诵,声音沙哑却坚定,“以吾之毕生修为为柴,以吾之全部记忆与情感为祭品……”每念出一项代价,她周身的暗影之力就黯淡一分,脸色也更苍白一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