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移世易。
与那足以毁灭整个世界的六阶魔龙相比，陆禾破坏规则的行为。
似乎……已经不那么重要了。
如果世界本身都将不复存在，那么维系世界的规则，又有什么意义？
世界意志的波动渐渐平复。
它做出了选择。
但它依旧保持着作为规则集合体的最后理性。
【你……如何灭杀那怪物？】
它的质疑，并非挑衅，而是基于最基础的逻辑判断。
【陆禾的魂阶，不过二阶。】
【当初，他能以国恨为引，越阶斩杀四阶，那是借助了另一层面的力量，并非其本身魂力所及。】
【二阶与六阶之间的差距，不是数量可以弥补。】
【那是……神与凡人的天堑！】
世界意志传递来的信息，清晰而冷静。
它承认了始皇帝的强大。
但始皇帝终究只是一道天魂，他所能动用的力量，必须通过陆禾这个“宿主”来施展。
一个油尽灯枯的二阶觉醒者，如何拥有足以对抗六阶神魔的力量？
这不符合逻辑。
这违背了能量守恒的基本法则。
然而，始皇帝的回应，却充满了理所当然的霸道。
【二阶？】
他嗤笑一声。
【那是陆禾的二阶，与朕何干？】
世界意志的波动出现了一丝困惑。
【什么意思？】
始皇帝的意志缓缓升腾，那黑色的帝袍在混沌中无风自动。
双眸之中，仿佛倒映着诸天万界的生灭。
他一步步走向陆禾被束缚的灵魂。
他伸出手，轻轻按在陆禾那黯淡的灵魂之火上。
【陆禾的灵魂在这里。】
【他的肉身，现在只是一具空壳。】
世界意志的波动瞬间停滞。
然后，它便听到了那句足以颠覆整个天魂纪元常识的，狂妄到极致的宣言。
始皇帝的声音不高，却像是无数座太古神山，轰然压下，镇住了整片混沌。
【既然如此……】
【那便由朕……】
【亲自出手！】
这道意念如同惊雷，让整个混沌空间都为之震荡！
天魂直接控制宿主肉身？
这是规则所绝对禁止的！
天魂是一个“软件”，宿主灵魂的“操作系统”，而宿主身体是“硬件”。
没有“操作系统”，“软件”又如何能直接在“硬件”上运行？
即便是始皇帝，可以凭借自身无上的意志强行越过规则的限制，可物理层面的定律却无法完全豁免。
除了传说中达到六阶之身，没有任何人的身体，能够直接承受一尊传说级天魂的全部力量。
稍有不慎，肉身直接崩碎！
到那时，不仅陆禾永远消失。
始皇帝天魂，也会因为失去“链接”而变成“游魂”状态。
与死无异。
机会，只有一次。
而且，时间会很短。
短到……可能只有一击之力。
世界意志沉默了。
它在衡量。
陆禾的身体能不能扛住，不是关键。
它更担心的是，一旦始皇帝的天魂直接控制陆禾的肉身。
会不会引起什么意想不到的连锁反应？
但眼下……还有更好的选择吗？
【好。】
一个冰冷的字眼，在混沌中“响起”。
而后始皇帝和世界意志的“目光”，都落在了陆禾的灵魂上。
【该你，做出选择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