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他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了讲台上,单手将山田信夫整个人提离了地面。
“陆……陆禾?”
白取心和王成武都愣住了。
在他们的印象里,陆禾永远是冷静的,理智的,甚至有些腹黑。
他会用最缜密的逻辑和最犀利的言辞去驳倒对手,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。
用如此纯粹、如此原始的暴力。
“呃……放……放开……”
山田信夫的双脚在空中乱蹬,脸色因为缺氧而迅速涨红发紫。
他双手死死地抓着陆禾的手腕,却发现那只手像铁钳一样,纹丝不动。
他从陆禾的眼睛里,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。
没有愤怒,没有激动。
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。
仿佛他手里捏着的,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只碍事的虫子。
这种漠然,比白取心那暴烈的愤怒,要可怕一万倍!
“你……”陆禾终于开口了,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摩擦,“不是他。”
山田信夫的瞳孔骤然一缩。
“你的身上,没有那种让人作呕的、虚伪的‘佛性’。”
陆禾缓缓地说道,每一个字,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“你只是一个拙劣的仿制品。一个……由我的记忆和执念,捏造出来的傀儡。”
是的。
就在刚才,就在白取心暴起的那一刻。
就在山田信夫说出“情绪化的仇恨”那一刻。
那股熟悉的、贯穿灵魂的“滔天恨意”,再次从陆禾的心底涌起。
与之一同涌现的,还有无数真实的、血淋淋的画面。
血色笼罩的天空。
屹立于废墟之上的齐辉。
展开【圣旗】,为所有人带来光明的让娜。
一切都回来了。
这里不是大学。
这里不是和平年代。
这里是战场!
是一个用虚伪的“安宁”和“理性”编织而成的牢笼!
他的精神在承载着整个民族的力量,发出那惊天一剑之后,消耗殆尽。
而他的灵魂也被抽离。
困在这个牢笼。
那个叫山本六十七的妖僧,陷入疯癫。
他的天魂在最后一刻,将陆禾的灵魂拉进了一个“梦”里。
它想“度化”他。
想让他放下仇恨,放下杀意,放下守护华夏的执念。
皈依它那狗屁不通的“大爱”与“和平”。
所以,才有了这个世界。
才有了这个“山田信夫”。
而白取心和王成武……
陆禾的目光,扫过台下那两个一脸担忧和茫然的挚友。
他们是自己内心深处,最珍贵、最柔软的记忆。
是自己作为“陆禾”这个人的锚点。
这个牢笼,甚至企图利用这份记忆,来将他永远地困在这里!
“你最大的错误就在——”
陆禾低语。
“这不只是恨。”
“这是债。”
“是你们欠我华夏,欠这片土地,欠我万千子民的……血债!”
“而我……”
“就是来收债的!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!
陆禾手上猛一发力。
“咔嚓!”
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。
山田信夫的脑袋,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了下去。
“轰隆!”
整个梦境世界,剧烈地颤抖起来!
香樟树化作了飞灰,教学楼寸寸崩裂。
头顶的天花板碎裂开来,露出的不是天空。
而是一片猩红色的的光罩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