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体内的天魂,是秦始皇。
一个焚书坑儒,一个万世师表。
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理念,却都在各自的时代,深刻地改变了华夏的走向。
张远山先生用生命在这里画下了一个圈。
筑起了一道名为“礼”的长城,将怪物挡在外面,守护着墙内的人。
这很伟大。
但陆禾的目光,却已经越过了那座雕像,越过了高耸的城墙。
投向了城外那片无边无际、危机四伏的昏黄丛林。
以礼为界,画地为牢。
圣人,你守住了这一方土地,可这土地之外,依旧是混沌与蛮荒。
你定下的规矩,是让万物各安其位。
而朕的规矩,是书同文,车同轨。
普天之下,莫非王土;率土之滨,莫非王臣。
无论是现实世界,还是这天之痕之内的异境,都该是如此。
什么归墟之眼,什么永冬之门,什么熔火之心……
未知的世界,不该是华夏文明望而却步的边疆。
它,只是朕尚未踏足的疆土!
一股难以言喻的豪情在陆禾胸中激荡,与体内那属于始皇帝的霸道遥相呼应。
他仿佛能感受到,沉寂的天魂深处。
那双俯瞰六国的眼眸,正透过他,第一次审视着这个全新的世界。
眼神中,没有恐惧。
只有……兴奋。
陆禾的眼中,没有了先前的凭吊与敬畏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近乎炸裂的野心与豪情。
这股情绪是如此的强烈,以至于他身边的洛冰都下意识地侧目。
她仿佛从陆禾那平静的侧脸上,看到了一位即将君临天下的帝王。
就在这片沉凝的气氛中。
一阵不合时宜的喧闹声从碑林的入口处传来,打破了此地的庄严。
“喂,我说,这里就是华夏人那个有名的‘哭墙’吗?”
“真是阴森森的,一点美感都没有。”
一个轻佻的男声用着略显生硬的中文说道。
紧接着,是另一个带着明显优越感的声音:
“宏大有余,精致不足。”
“你看这些石碑,千篇一律,就像工厂里流水线的产品一样。”
几人循声望去。
只见一队五人走了进来。
他们穿着统一的黑底红边作战服,款式修身,显得十分精悍。
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。
身材不高,但腰杆挺得笔直。
下巴微微扬起,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。
他腰间佩着一柄华丽的太刀。
刀鞘上镶嵌着螺钿,在昏黄的天光下闪烁着异样的光彩。
他们一路走来,脚下的军靴踩在石板路上,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声响。
与此地的氛围格格不入。
几人交谈时声音不小,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。
完全无视了这里是什么地方。
蒙正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。
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沉了下去,眼神变得锐利如刀。
白取心本来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里,听到这话,当场就炸了毛。
他猛地转过身,瞪着那几个人,瘦削的身体因为愤怒而颤抖。
“你们他妈说什么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