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州城外的雪原上,两万援军踏着残雪而来,旌旗与先前驻守的北伐军“周”字大旗汇聚成一片赤色海洋。李定国率领的步兵阵列整齐,御寒的皮甲上还沾着路途的霜雪,粮草车与军械车在队列后绵延数里,为休整多日的北伐军注入了强心剂。
穆青岚一身玄色战甲,立于高台之上,望着援军与旧部汇合的壮阔景象,眼中燃起熊熊战意。锦州一战的伤亡犹在眼前,柳如眉的遗骸尚未归葬,慕容雪的伤痕还未痊愈,这些都化作利刃,刻在她心底,催促着她尽快踏平盛京,了结这场血海深仇。
“将军,援军已到,粮草与御寒衣物也已补足,盛京就在前方百里,是时候发起总攻了!”纳兰沁策马而来,她的貂皮帽上落着碎雪,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。经过锦州一战,她早已不是那个需要刻意证明自己的降将,北伐军将士看她的眼神里,只剩敬佩与信赖。
穆青岚抬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,剑鞘上的冰棱折射出冷冽的光:“传我命令,全军整合,步兵在前结阵,骑兵分列两翼,明日拂晓,兵发盛京!”她顿了顿,看向纳兰沁,语气多了几分沉稳,“蒙古雇佣军是顺治的依仗,劝降之事,就拜托你了。”
“放心。”纳兰沁点头,“我已备好劝降文书,蒙古各部本就与满洲离心,不过是为粮草所迫才效力,只要许以生路,他们必会倒戈。”
夜色如墨,盛京皇宫内却灯火通明。顺治帝端坐龙椅,脸色苍白如纸,下方的满洲贵族与蒙古首领窃窃私语,眉宇间满是惶恐。锦州失守的消息如同惊雷,炸碎了他们固守东北的幻想,如今北伐军兵临城下,八万大军看似庞大,却早已是人心涣散。
孝庄太后一身华贵的旗装,端坐于顺治身侧,强作镇定:“诸位不必惊慌,盛京乃我满洲龙兴之地,城防坚固,粮草充足,只要我们同心协力,定能击退反贼!”话虽如此,她紧握的手帕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安。她清楚,满洲经此重创,早已不复当年入关时的锐气,如今不过是困兽犹斗。
次日拂晓,天色微明,北伐军的号角声划破盛京的宁静。七万大军列阵于城外,步兵结成紧密的方阵,长矛如林,盾牌如墙,骑兵则蓄势待发,马蹄踏在积雪上,震得大地微微颤抖。穆青岚与纳兰沁并驾齐驱,立于阵前,目光死死锁定盛京城门。
“开城门!迎敌!”顺治帝亲自披甲,率领大军出城迎战。满洲骑兵率先发起冲锋,他们挥舞着弯刀,嘶吼着冲向北伐军方阵,试图凭借骑兵的冲击力撕开缺口。然而,北伐军早有准备,步兵方阵迅速收缩,长矛齐齐向外,形成一道无懈可击的钢铁屏障。
“噗嗤!噗嗤!”战马撞上长矛,发出凄厉的嘶鸣,满洲骑兵纷纷坠落马下,被后续的马蹄踏成肉泥。第一轮冲锋,便以满洲军的惨败告终。
顺治帝脸色铁青,正要下令再次冲锋,却见北伐军两翼的骑兵动了。穆青岚率领三万精锐骑兵,如黑色的洪流,朝着满洲军的侧翼猛冲过去,马刀挥舞间,鲜血飞溅,染红了脚下的白雪。
“蒙古的兄弟们!”纳兰沁的声音透过号角传遍战场,“新朝善待各族,归附者既往不咎,待遇与北伐军士兵同等,何苦为满洲卖命,白白送死!”她一边喊话,一边让士兵将劝降文书射向蒙古雇佣军阵中。
蒙古士兵本就军心浮动,听到纳兰沁的喊话,又看到满洲军节节败退,顿时乱了阵脚。一名蒙古首领高举弯刀,大喊一声:“我们降了!”随即率领部众调转马头,朝着满洲军反戈一击。
连锁反应瞬间爆发,越来越多的蒙古雇佣军倒戈,满洲军的阵型瞬间大乱。顺治帝气急攻心,险些从战马上摔落:“叛徒!都是叛徒!”
就在战场陷入混乱之际,盛京城内突然燃起熊熊大火,浓烟滚滚,直冲天际。苏凝香的情报小队早已潜入城中,趁着城外激战,四处放火制造混乱,同时合力打开了盛京的东门。
“城门开了!冲进去!”穆青岚见状,高声下令。北伐军将士士气大振,步兵方阵稳步推进,骑兵顺势冲入东门,内外夹击之下,满洲军彻底崩溃,士兵们纷纷丢弃武器,四散奔逃。
穆青岚一马当先,率领骑兵冲入城中,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混乱的战场。突然,一道魁梧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,那人头戴铁盔,身披重甲,手持一柄巨斧,正是满洲第一猛将——鳌拜。
“反贼休走!某家在此!”鳌拜怒吼一声,巨斧带着呼啸的风声,朝着穆青岚劈来,力道之猛,竟将空气撕裂出刺耳的声响。
穆青岚眼神一凛,不敢大意,侧身躲过巨斧,同时长剑出鞘,寒光一闪,直刺鳌拜的咽喉。鳌拜反应极快,横斧格挡,“铛”的一声巨响,火花四溅,穆青岚只觉手臂发麻,胯下战马也被震得连连后退。
“好身手!”鳌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狞笑道,“可惜,今日你必死无疑!”他再次挥斧猛攻,巨斧翻飞,招招致命,凭借着天生神力,压制得穆青岚一时难以还手。
穆青岚心中暗道不妙,鳌拜的武艺远超她想象,硬拼绝非对手。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想起吴三桂传授的实战技巧,避开鳌拜的锋芒,转而攻击他的破绽。她的身形灵动如蝶,长剑在她手中舞出一道道残影,时而刺向鳌拜的关节,时而袭向他的要害。
两人在乱军之中激战数十回合,难分胜负。穆青岚渐渐体力不支,额头上渗出冷汗,而鳌拜也被她的灵活缠得烦躁,招式渐渐失去章法。看准一个破绽,穆青岚猛地矮身,长剑贴着巨斧的边缘滑过,顺势刺入鳌拜的小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