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薪火不灭,炎族永存!”山呼海啸般的呐喊,响彻云霄。
没有更多言语,吴忧重重抱拳,随即转身,率先迈步,走向西方那未知的荒芜。林瑶与岩罡紧随其后,十名战士沉默而坚定地跟上。地面微微震动,赤金龙蚓潜入地底,如同忠诚的护卫,随行在侧。
队伍很快消失在赤色戈壁的尽头。
此行,并非简单的探险,更承载着一个古老族群复兴的希望,以及吴忧自身求证大道、化解道伤的契机。
根据岩罡掌握的古老记忆碎片与厉煞提供的信息,烬土荒原位于赤炎之地的极西边缘。那里据说曾是远古时代一片浩瀚的火焰林海,却在源火熄灭的浩劫中,被抽取了所有生机与火元,化作了连赤煞都无法存在的绝对死地。环境之恶劣,远超他们之前经历的任何地方。
队伍昼伏夜出,尽量避开可能存在的影阁眼线,朝着西方不断行进。越是向西,周围的景象便越发荒凉。赤色的岩层逐渐被灰白色的沙土取代,植被几乎绝迹,连那些耐热的棘刺类植物也看不见踪影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到极致的死寂,连风都变得有气无力。温度并未降低,反而是一种闷热,仿佛大地深处残存的热量无法散发,郁结于此。
吴忧能清晰地感觉到,此地天地灵机近乎枯竭,火元之气更是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。他掌心的不灭薪火在这里都显得有些黯淡,跃动不再那么活泼。这对依靠火元修炼和压制诅咒的炎族战士而言,是极大的考验。
仅仅行进数日,岩罡和战士们便已感到体内气血运行滞涩,那被压制下去的诅咒隐隐有蠢蠢欲动之势。他们不得不更加频繁地运转吴忧传授的引导法门,依靠自身气血和携带的少量赤燎石来勉强维持。
林瑶则时刻以神识探查四周,眉头微蹙:“此地空间结构似乎也有些不稳,残留着某种……巨大的创伤痕迹。”
吴忧点头,他亦有同感。这片荒原,仿佛一个巨大无比的伤口,至今未曾愈合。他尝试运转寂灭道韵,却发现此地连“寂灭”都显得格外深沉,不再是活跃的消亡,而是永恒的、毫无生机的沉寂。
**“谷神不死,是谓玄牝。玄牝之门,是谓天地根。绵绵若存,用之不勤。”** 他再次想起此言。这烬土荒原,是否就是那吞噬了旧火、等待孕育新生的“玄牝之门”?而那“先祖祭坛”,便是这扇门的钥匙孔?
五日后,队伍进入了一片望不到边际的灰白色沙海。沙丘起伏,如同凝固的波涛,没有任何生命迹象,连天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铅灰色。
就在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沙海中艰难前行时,负责在前方探路的岩烁突然发出警示!
“燃火者,族长!前面有情况!”
众人立刻戒备,上前查看。只见在前方一座巨大的沙丘背面,赫然散落着十几具早已风干、不知死去多久的尸骸!这些尸骸衣着各异,并非影阁制式,有些甚至已经半石化,与沙砾融为一体。他们的死状惊恐,仿佛在临终前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事物。
而在这些尸骸中央,立着一块残破的、半埋于沙中的黑色石碑。石碑上刻着几个早已模糊不清、却依旧散发着苍凉死寂气息的古老大字——
“**烬土禁域,生者止步**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