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拳擦着陈启的头皮和肩膀,带着恐怖的动能和炽热的能量,狠狠砸在了他身旁的地面上!
“轰——!!!!!”
天崩地裂般的巨响!整个圆形厅堂剧烈晃动,仿佛要彻底坍塌!地面被砸出一个直径数米的深坑,灼热的金属呈放射状飞溅!爆炸的气浪将陈启如同破布娃娃般掀飞出去,狠狠撞在远处一尊残破雕塑的基座上,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,一口鲜血狂喷而出!
“呜——!”猩红守护者发出一声蕴含着困惑与暴怒的低沉嗡鸣。它抬起拳头,看着自己毫发无损的金属拳面,又看向那个被它“打偏”而幸存、此刻瘫在废墟中如同血人般奄奄一息的人类。它的逻辑核心似乎无法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——一个蝼蚁般的存在,怎么可能干扰它绝对精确的致命一击?
而陈启,在承受了二次撞击和内脏移位的剧痛后,意识反而因为极致的痛苦和“诺德萨”余烬的燃烧而维持着一丝诡异的清醒。他躺在冰冷的金属和尘埃中,紫黑色的左眼视野开始涣散、模糊,但依然死死盯着那尊暂时陷入逻辑困惑的猩红守护者。
他知道,刚才那一下只是侥幸,是透支生命换来的、无法复制的奇迹。守护者很快就会再次攻击,下一次,他绝无可能再创造奇迹。
结束了……
真的……要结束了……
他仿佛能听到生命之火在余烬中噼啪熄灭的声音。
然而,就在他意识即将沉入永恒黑暗的前一刻,他那涣散的紫黑色左眼视野,无意间扫过了圆形厅堂的中央——那个干涸破裂的、曾经盛满幽紫色能量液体的池子。
在池子最深处的裂缝中,在那些凝固的晶体碎屑之下,他“看”到了一点……极其微弱的、如同风中残烛般的、纯白色的光芒。
那光芒是如此的微弱,与周围幽紫、猩红、或是他自身的紫黑色力量相比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但它散发出的气息,却让陈启即将熄灭的灵魂,猛地悸动了一下!
那是……一种无比纯净的、带着悲伤与希望的……思念与祝福的波动!与“播种者”的记忆碎片中,那些守护者们在启动最终协议前,望向自己孕育的万千“摇篮”时,所流露出的情感……如出一辙!
这点白光,是某位“播种者”留在此地的……最后的“心念”?还是这个古老文明,在一切终结前,为自己,也为后来者,保留的……最后一份“善意”与“火种”?
它似乎……在呼唤着什么?
陈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残存的意念,如同投出最后一块石子般,投向那点微弱的白光。
没有具体的请求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对“生”的渴望,以及对“答案”的追寻。
仿佛感应到了他这份源于绝境的不甘与纯粹,那点微弱的白光,轻轻……摇曳了一下。
紧接着,一股温暖、柔和、却又无比坚韧的力量,如同涓涓细流,无视了空间的阻隔,顺着陈启那投出的意念,悄然流淌而来,轻轻包裹住他即将彻底熄灭的灵魂之火。
这股力量并不强大,无法治愈他的伤势,也无法补充他的消耗,但它像是一层最温柔的缓冲,护住了他意识最后的核心,让他免于在“诺德萨”余烬燃尽后立刻魂飞魄散。
同时,一点极其微小、却清晰无比的信息碎片,伴随着这股温暖力量,映入他即将关闭的意识——
那是一幅简略的、指向这个遗迹更深处的……路径图。路径的尽头,似乎是一个标记着古老符号的“静滞间”。
那里……或许有最后的生机?或者……是真相的最终片段?
陈启来不及细想,也无力做出任何行动。
猩红守护者已经从短暂的逻辑困惑中恢复,它猩红的目光重新锁定陈启,这一次,没有丝毫犹豫,它举起了另一只手臂,掌心再次开始凝聚毁灭性的猩红能量,而且比之前更加庞大、更加凝聚!
它要确保,将这个诡异的“变量”,彻底从这个世界上……抹除!
温暖的守护力量包裹着陈启濒临溃散的意识,而毁灭的猩红光芒,即将将他吞没。
薪火余烬,在远古的废墟中,挣扎着最后一丝微光。
这微光,能否撑到找到下一处栖身之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