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……”高岚在安全屋内，通过监控画面和能量监测数据，发出了惊愕的低呼，“他在……‘绘制’！他不是在找路，他是在沿着基地内部能量场与物质结构的‘连接节点’移动！他在寻找……界域之痕！”
“界域之痕？”林瑶追问。
“就是不同规则领域交界处，最薄弱、最容易被‘修改’的痕迹！就像……就像陈启能看到的‘死线’，但这是作用于更大范围、更抽象层面的‘结构死线’！”高岚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，“他想找到基地这个独立空间的‘框架’，然后……可能修改它，甚至……拆解它！”
仿佛是为了印证高岚的推测，监控画面中，“清道夫”在一条看似普通的通道中央停下了脚步。他无视了从两侧掩体后射出的麻醉针和网弹（这些攻击在靠近他身体时，都诡异地偏转了方向，仿佛击中了无形的滑溜壁垒），只是蹲下身，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，轻轻触摸着冰冷金属地板上的某条几乎看不见的焊接缝隙。
他的手指沿着缝隙缓缓移动，如同抚摸着情人的皮肤。
然后，他抬起头，目光似乎穿透了层层墙壁，精准地“望”向了指挥中心的方向，或者说，是望向了医疗区陈启所在的方向。
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无数障碍，林瑶仿佛能感受到那双面具下的眼睛里，蕴含着的是一种审视、评估，以及……某种近乎狂热的期待。
他找到了。
他找到了这个基地“界域”中的一道“痕”。
他对着那道看不见的“痕”，再次抬起了手。
这一次，他的动作不再是轻描淡写的划动，而是带着某种沉重而古老的韵律，五指微张，仿佛要嵌入到现实的结构之中……
指挥中心内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，等待着未知的、可能颠覆一切的变化。
而与此同时，在医疗区的隔离病房内。
一直安静望着东方的陈启，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！
他的眼中，那冰冷的规则光芒与之前挣扎的人性碎片剧烈地交织、碰撞，最终凝聚成一种前所未有的、清晰无比的——
凛然！
他感受到了。
那股同源而出，却更加古老、更加冰冷、带着明确恶意的规则力量，正在试图扭曲他所在的这个空间的“定义”！
他不再需要别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。
他“看”到了。
那条被触碰的“界域之痕”，如同受伤的神经，将痛楚直接传递到了他意识的深处。
陈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，目光穿透墙壁，锁定了那股力量的源头。
他的指尖，开始有微弱的、仿佛电路板纹路般的淡金色光芒，悄然流转。
无声的对峙，跨越了空间。
规则的碰撞，一触即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