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激烈的讨论和严格的风险评估，提案最终被有限度地批准。测试将被控制在最低能量水平，并做好万全的应急预案。
测试选择在一个高度屏蔽的特殊实验室进行。陈启被安置在房间中央的特制座椅上（他依旧无法自主行动，需要辅助），周围布满了最先进的能量监测和生命维持设备。林瑶、高岚和王刚在观察室内紧张地盯着屏幕。
第一个被选定的测试符号，是那个曾引起陈启“困惑”反应的三道波纹符号（编号23）。研究人员将通过植入陈启视觉皮层的微型接口（在他昏迷期间已安装，用于研究），直接输入该符号的能量构型信息，而非视觉图像。
“能量输入准备……强度设定为阈值1%……3，2，1……输入！”
随着指令下达，一股极其微弱的、与符号同频的能量流，被注入了陈启的大脑。
刹那间，监测屏幕上，陈启那一直缓慢深沉的脑波，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古井，猛地掀起了剧烈的狂澜！无数杂乱无章的峰值疯狂涌现，频率之高、幅度之大，远超以往任何一次！
陈启的身体也随之剧烈震颤起来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、仿佛被扼住的声音，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、难以言喻的痛苦之色！
“停止！立刻停止输入！”林瑶在观察室内急声喊道。
能量输入戛然而止。
陈启身体的震颤缓缓平息，脑波的狂乱也逐渐衰退，但他眼中的痛苦并未立刻消失，反而转化成了一种更深沉的……迷茫。他微微偏过头，视线没有焦点地扫过空无一物的墙壁，嘴唇无声地翕动着。
高岚团队飞快地记录并分析着刚才那短暂瞬间产生的海量数据。而在那一堆杂乱的能量频谱中，他们捕捉到了一段极其短暂、扭曲、却仿佛蕴含着信息的信号碎片！
经过紧急降噪和增强处理，一段模糊不清、仿佛由无数个声音叠加而成的低语，断断续续地从扬声器中播放出来：
*“……流……动……”*
*“……平衡……打破……”*
*“……观测……即……扰动……”*
流动？平衡打破？观测即扰动？
这些词语，仿佛来自某个冰冷宇宙的物理定律，又像是蕴含着哲学深意的箴言。
实验室和观察室内，一片寂静。
所有人都意识到，他们似乎……真的触碰到了陈启那空白意识之下，隐藏着的、关于世界规则的……碎片低语。
而这低语所揭示的真相，或许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惊人，也更加危险。
陈启缓缓闭上了眼睛，仿佛耗尽了力气，再次陷入了那种无知无觉的沉寂。只有胸口宝石那恒定的微光，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并非幻觉。
林瑶看着屏幕上那段被解析出的低语，又看了看实验室里仿佛再次沉睡的陈启，心中没有丝毫突破的喜悦，只有更加沉重的责任与凛然。
他们打开了一扇门，窥见了一丝真相的微光。
但门后的深渊里，究竟藏着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