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而僵硬的脚步声如同敲打在心脏上的鼓点,一声声从黑暗的通道深处逼近。陈启和林瑶瞬间屏住呼吸,身体紧绷到了极点。林瑶下意识地将陈启往后拉,自己则挡在前面,尽管她腿上的麻痹感仍在蔓延,持枪的手却稳如磐石。陈启则迅速将那块幽蓝色的晶体塞进战术背包,左眼死死盯住通道入口,内里那片刚刚平静些的“余烬”再次不安地躁动起来,但这一次,并非渴望吞噬,而是某种……警惕与排斥?
昏黄的照明棒光芒在空旷的分析室内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,扭曲晃动,如同蛰伏的鬼魅。
终于,一个轮廓出现在通道口的阴影里。
那并非想象中狰狞的畸变体,而是一个……人形?
他或者它身上穿着早已破烂不堪、沾满污垢的观测站制服,款式与林瑶在资料室看到的照片上一致。但它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青灰色,干瘪地包裹着骨骼,脸上五官模糊,仿佛被某种力量侵蚀融化过,只剩下一双眼睛——那双眼睛没有瞳孔,只有两团缓慢旋转的、浑浊的暗黄色光芒。它的动作僵硬如同提线木偶,每一步都似乎耗费着巨大的力气,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”声。
它手中没有武器,只是空垂着双臂,指甲变得乌黑而尖长。
“站住!”林瑶厉声喝道,尽管知道子弹已尽,但气势不能输。
那人形生物果然停了下来,就站在通道口的阴影边缘,浑浊的黄色光眼“望”向两人。它没有立刻攻击,而是歪了歪几乎与肩膀融在一起的脖子,喉咙里发出一阵如同老旧风箱般的“嗬嗬”声。
陈启左眼的躁动更明显了。他“看”到,这个人形生物周身缠绕着浓得化不开的暗紫色能量,这些能量如同寄生虫般深深扎根在它体内,汲取着它所剩无几的生命力,同时又维系着它这种不生不死的可怖状态。但在这片浓郁的污秽深处,他隐约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、几乎要被彻底同化的……人类意识的残响?
“离……开……”
一个破碎、扭曲、仿佛隔着厚重水层传来的意念,断断续续地撞入陈启的意识。这意念充满了痛苦、迷茫,以及一种深沉的警告意味。
是它在说话?这个介于生与死之间的存在,还保留着部分理智?
陈启心中巨震,尝试集中精神回应:“你是谁?这里发生了什么?”
“囚徒……看守……失败……污染……源头……苏醒……”
更多的碎片涌来,夹杂着爆炸、惨叫、仪器报警、以及某种低沉如同大地心跳般的轰鸣画面。陈启仿佛看到了七年前,这个观测站是如何在骤然加剧的污染中沦陷,驻守人员是如何在绝望中变异或死去,而眼前这个“存在”,或许是凭借强大的意志力,或者某种特殊防护,在最后关头将自己与观测站地下某个抑制核心绑定,变成了一个半畸变化的、徘徊在此地的“看守”,防止地下的东西完全失控,也警告任何闯入者。
它既是污染的囚徒,也是这片废墟最后的看守。
“晶体……封印之钥……碎片……带走……不能……落入……它们之手……”
意念指向了陈启背包里的幽蓝晶体。
“”
“它让我们走!”陈启立刻对林瑶低声道,“它说带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