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，他才缓缓地，将那一丝变得更加敏锐和具有穿透性的“秩序感知”，如同无形的探照灯，投向下方那片沉寂的河湾，重点聚焦在当年发现吴念尸体的位置，以及她最后凝视的那片水下黑暗区域。
起初，感知中只有河水缓慢流动的生命气息，水草的摇曳，泥沙的沉淀……一切看似正常。
但当他将感知力高度集中，尝试穿透那层自然的“秩序”表面，去探查其更深层的结构时，异样的感觉出现了！
在吴念尸体被发现位置下游不远、靠近河中央的一片水域底部，他的感知捕捉到了一处极其细微、却与周围自然环境格格不入的“秩序褶皱”！
那感觉，就像在一幅完美平滑的丝绸上，发现了一个被精心熨烫过、几乎无法察觉的补丁！这个“补丁”区域，所有的自然“秩序之线”都呈现出一种被强行“捋顺”和“固化”的状态，仿佛有什么东西，在那里施加了一个持久的、微型的“规则锚点”！
而这个“秩序褶皱”的核心，隐隐散发出的，正是那种与吴镜玄修改死线、与“烛龙”设下禁锢同源的、冰冷而精密的能量残留！只是这里的残留更加古老，更加……深沉！
陈启的心脏猛地一跳！就是这里！吴念临死前看到的，就是这个东西！它并非实体，而是一个被烙印在空间规则上的……“印记”或者……“坐标”？！
他强忍着激动，试图将感知更深入地探向那个“秩序褶皱”的核心，想要看清它的具体形态和运作方式。
就在他的感知触须即将触及核心的瞬间——
“哗啦！”
下方平静的河面，毫无征兆地炸开一团巨大的水花！一个模糊的、苍白的、仿佛由河水构成的巨大手掌，猛地从那个“秩序褶皱”的位置探出水面，五指张开，带着无尽的死寂与冰冷，遥遥对准了陈启所在的方向！
一股冻结灵魂的恐怖意念，如同实质的冲击波，顺着陈启的感知连接，狠狠撞向他的意识！
“呃！”陈启如遭重击，闷哼一声，脸色瞬间煞白如纸，左眼传来撕裂般的剧痛，手中的“观死镜”剧烈震颤，发出刺耳的悲鸣！
“撤！”王刚反应极快，在异象发生的瞬间，一把捞起几乎软倒的陈启，毫不犹豫地向后疾退！
几乎在他们离开原地的同时，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，地面无声无息地凝结出了一层厚厚的、散发着寒气的白霜！
河面上，那只苍白的巨手缓缓沉入水中，消失不见，只留下一圈圈逐渐荡开的涟漪，以及那股依旧弥漫在空气中的、令人窒息的冰冷死寂。
陈启被王刚背着，在队员的掩护下迅速撤离。他趴在王刚宽厚的背上，右眼因剧痛而模糊，但脑海中却清晰地烙印着那只苍白巨手的影像，以及那个水下“秩序褶皱”带来的震撼。
吴念看到的……就是这个吗？
这到底是什么？“烛龙”留下的监视装置？还是……某种更加古老、更加恐怖的“存在”苏醒前的征兆？
第二次现场勘查，以遭遇未知恐怖告终。但他们并非一无所获。
那个水下的“秩序褶皱”，以及那只苍白的巨手，无疑证实了“月亮湾”绝非简单的案发现场。这里，很可能是一个比“墨海书局”更加古老、更加核心的……“仪式节点”！
而吴念的死，或许不仅仅是一场谋杀，更可能是一场……献祭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