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对的黑暗如同墨汁般瞬间吞噬了一切,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和粗重压抑的喘息在耳边轰鸣。
黑暗中,江念的眼睛死死盯着档案室那扇严重变形的金属门方向,尽管什么也看不见。那沉重的脚步声……在移动,朝着档案室的方向!每一步落下,都伴随着碎石被碾碎的细微声响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湿热的喘息声!
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,缠绕上两人的脊椎,越收越紧。
低阶妖兽?不,这动静,这隔着层层障碍依旧传递过来的压迫感,绝非之前遇到的异兽可比!两人手无寸铁,唯一的“武器”是刚才在翻找档案时随手捡来的两根扭曲变形的空心金属桌腿,冰冷而脆弱地攥在汗湿的手心。
“藏起来。”
江念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在阮云舟耳边嘶鸣,拉着他就地伏倒,滚向最近一排相对完好的档案架与倾倒墙体形成的狭窄三角阴影里。
灰尘扑鼻而来,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纸张的霉味。两人蜷缩着身体,将呼吸压制到最低,恨不得连心跳都停止。
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最终停在了档案室那扇严重变形的金属门外。死寂持续了令人窒息的几秒。
吱嘎——!
金属的扭曲声刺破黑暗,那扇本就向内凹陷的厚重金属门,被一股蛮力硬生生从门框上撕扯开来,扭曲的铰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一个庞大的阴影,堵住了门口,微弱的灯光从它身后巨大的破洞透入,勾勒出它狰狞的轮廓——钢针般的短毛,弯曲如短剑的森白獠牙!
浓烈的、带着新鲜血腥和食腐动物特有恶臭的腥风,瞬间灌满了整个档案室。
它巨大的头颅探入室内,猩红的兽瞳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地狱的探灯,缓缓扫视着这片纸的坟场。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,贪婪地嗅吸着空气中的气味。
它在寻找,寻找刚才那微弱的光源,寻找新鲜血肉的气息!
江念和阮云舟死死捂住口鼻,身体僵硬,汗水浸透了后背,冰冷粘腻。
他们能清晰地听到那巨兽湿热的鼻息掠过堆积的文件,能感觉到它沉重的目光扫过他们藏身的阴影区域。
突然,剑齿暴虎的鼻息声停顿了一下,它巨大的头颅转向了房间的角落——那个被暴力破坏的文件柜,以及旁边……那个无声滑开的暗门入口。
那里残留着两人身上新鲜的汗味、灰尘味,以及…那卷筒散发出的极其微弱、却迥异于纸张的硫磺与兽皮气息。
“吼…”一声压抑着兴奋的低吼从它喉咙深处滚出。
它庞大的身躯开始挤入档案室,粗壮的尾巴扫倒了一片本就摇摇欲坠的档案架,纸张如同雪崩般哗啦落下,它无视这些,径直朝着暗门入口的方向,一步一步,踏着满地的文件残骸,走了过去。
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,也踏在两人濒临崩溃的神经上......
机会!唯一的生路在它背后——那扇被它撕开的档案室大门。
江念和阮云舟对视一眼,在绝对的黑暗和极致的恐惧中,仅凭着多年来的默契,瞬间读懂了对方的意图。
走!趁它被暗门吸引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