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。
灵堂还没拆。
当初人潮涌动、宾客如云的场景不再,
外围全是全副武装的刑堂弟子。
破败的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哀乐,
萧瑟又惆怅,就像富贵张现在的心情。
死了孙子,加入叛乱被列入叛徒行列,
要不是老太太念及旧情,让他先把孙子下葬,
只怕这会儿他已经被押入刑堂了。
这么大的罪名,没有人保得住他。
可怜昔日如日中天的张家,现在却是人心涣散。
佣人们生怕被连累,跑的跑,躲的躲。
财堂弟子们或者投入老太太麾下,或者拖家带口跑路。
门口的白绫显得如此刺眼。
“老爷,吃点东西吧。”
灵堂内,富贵张头发散乱,双颊凹陷,目光空洞。
短短一天时间,他就从洛城内数一数二的大佬,变得人见人嫌。
院子中的尸体和血迹都没清理干净,也没人去打理。
管家心疼地看着面前照顾了半辈子的老人,叹了口气:“人是铁,饭是钢··”
“无妨。”
富贵张憔悴地摆摆手,有意无意地瞟了眼远处。
刑堂弟子们手持战刀,将张府围得水泄不通。
等待他的是什么,不用多说。
“我··让他们离远点?”
管家气愤地冷笑道:“物是人非,才一天··刑堂都敢围咱们张家了。”
这么明目张胆地围着张宅,算什么?外人怎么看富贵张?
后者却是一阵苦笑:“老太太还是念旧情的,没有派刑堂直接拿人··”
刑堂进场,富贵张这一世英名就彻底毁了。
只围不拿,是给刑堂一个交代,也是给富贵张最后的体面。
“办完丧事你就走吧,叛乱是我一人的主意,跟你无关。”
“送走水儿,我自会了断。”
他很清楚自己的下场,自尽是老太太对他最后的仁慈,也是他最后的体面。
若是有歪心思··自有人替他体面。
富贵张唏嘘地抬头看向诺大的张府。
昔日佣人不下百人,门客安保不计其数,最后却只剩下一个管家陪他走完最后一程。
“吱呀··砰!”
摇摇欲坠的大门突然倒塌。
管家身躯一颤,富贵张痛苦地闭上眼睛,心中酸楚:“也罢,也罢,有人等不及了。老夫一生谨慎··唯独··走错了一步。”
“身败名裂,一步错满盘皆输,哈哈哈哈!”
浑浊的泪水自他眼角滑落,这位称霸半生的老人终于走到了人生的终点。
门外,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。
富贵张抹去泪痕,到死他也要保持风度,故作平静地转身笑道:“老夫二十岁跟随老太太,纵横半生··不知今天是哪位兄弟来送我最后一程?”
“踏踏踏··”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当看清来人,灵堂中的二人明显一愣。
只见门口处,小野一袭黑衣,绑着小辫,手里夹着香烟;
小白一袭白衣,背上背着巨刀,表情凝重。
在往后,虎秋、谭心等人依次出现。
最后的凌同和江浪扛着两个巨大的花圈。
是一命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