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第二天清晨七点，剧组众人围成一圈。
场地中央摆着一张铺着红布的桌子，上面放着香炉、水果、烧猪等贡品。
李鼎从助理手中接过三炷香，表情肃穆地对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拜了三拜，然后将香插进香炉。
他心里默念着：狐黄白柳黑，山精野怪，各位大仙给个面子。
我们就是来拍个戏，拍完就走，桥归桥，路归路，大家互不干扰，千万别搞事情啊！
拜四方仪式结束，场记拿起大喇叭高声喊道：
“《智取威虎山》——正式开机！”
“哗——”
现场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，剧组正式运转起来。
李鼎走到黄小明身边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：
“准备得怎么样了？第一场戏，有问题吗？”
黄小明一脸轻松，甚至还习惯性地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：
“放心吧导演，没问题，我有信心！”
李鼎看他这副样子，没再多说，回到监视器后坐下。
各部门准备就绪。
场记打板：“第一场，第一镜！A！”
一名穿着军装的群演冲进镜头，紧张地大喊：
“报告二百三！机库发现情况！”
“cut！”
李鼎拿起对讲机。
“不行！重来！”
他对着黄小明那边说道：
“小明，注意你的情绪！
你是弹尽粮绝、身陷匪窝的参谋长，不是走t台的模特！
你的眼神里要有压力，要有警惕，不是现在这样！”
“好的导演，抱歉抱歉，我马上调整！”黄小明做了个抱歉的手势，心里却有些纳闷。
刚才发挥得挺好的啊，我以前不都这么演的吗？
一遍、两遍、三遍……
直到第四遍，李鼎才从对讲机里喊那句众人期盼的话：
“oK！这条过了！”
现场压抑的气氛顿时一松。
不少人都在小声议论。
“我的天，李导也太严格了吧？”
“能不严格吗？人家可是刚拿了金棕榈，跟一般导演能一样？”
一个群演更是小声吐槽：
“都怪那个黄小明，演什么都一个样，不NG他NG谁？”
黄小明听到周围的议论声，脸色明显一僵。
我有那么差吗？
感觉挺好的啊……
他有些郁闷地走到李鼎旁边坐下，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，吸一口：
“导演，刚才我感觉发挥得挺好的？”
李鼎指着监视器的回放，认真地说道：
“你自己看。我要的是军人的眼神，带着杀气和决断。
你的眼神太温和了，没有狠劲儿。
你再好好琢磨琢磨。”
黄小明看着回放里的自己，确实，眼神里少了点东西。
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：“好，我再好好准备准备。”
……
又过了一天，拍摄间隙。
景田好奇地凑到监视器旁，向正在抽烟的李鼎请教：
“导演，我有点不明白，为什么203他们也没对话，光听一句话，就知道对方是土匪了？”
李鼎吐出一口烟，指着剧本上的一段台词说：
“因为土匪一张嘴，黑话就出来了。”
“你看这句：
‘放单的兄弟们，都t给我精神点，别t碰着苗子！
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！
蘑菇，甩个曼儿！’
翻译过来就是：
‘巡逻的兄弟们都精神点，别碰上硬茬子！
自己人别误会！
什么人？报个名！’”
“这种黑话，普通人根本听不懂。
当土匪的，就没一个不会说的。
这既是他们确认身份的方式，也是一种江湖范儿，想装逼。”
景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