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然没回答，只是压低重心，双脚紧紧卡住钢丝。
对面那人慢慢抬起手，把工具箱放在地上。
然后打开了箱子。
里面有一排红色按钮，中间有个小遥控器。那人手指搭在一个按钮上，没按下去，只是看着苏然。
风更大了。
钢丝左右晃得超过三十厘米。苏然左腿突然抽筋，整个人失去平衡，身体甩向右边。他立刻张开双臂，用五感强化抓震动频率，勉强稳住。
他知道撑不了多久。
体力快没了，手心出汗，脚底打滑。刚才抽筋不是偶然，身体在报警。
他闭眼一秒，打开系统界面。
【细胞活性化·初级】——前几天粉丝达标解锁的能力，能短暂缓解疲劳，但要用流量点激活。
他看剩余值：4。
够用一次。
他确认使用。
一股热气从胸口散开，流向四肢。酸痛的肌肉放松了，发抖的手也稳了，呼吸也顺了。
“还好……还有这招。”他低声说。
他睁开眼，对着镜头笑了笑：“刚才是不是以为我要摔了？其实我早有准备。”
话音刚落，风又来了。
这次是斜着冲过来，又急又狠。钢丝猛地一荡，他整个人被甩向左边，左脚脱出，只剩右脚钩着。
观众尖叫刷屏。
他借力反压，顺势蹲下，双脚卡进钢丝凹槽，降低重心。等晃得轻一点，才慢慢站起来。
系统提示：【流量点剩余3】。
不能再用了。
他喘着气，抬起右手，掌心对着镜头。一道淡淡的蓝光闪了一下，两秒就没了。
“看到了吗？”他说，“这不是特效。是我靠你们打赏换来的本事。”
弹幕立刻爆炸。
“然哥你还会回血？！”
“我截图了！真有光！”
“快打赏！别让他省着用！”
金币哗哗涨。【金币+100】【金币+200】接连跳出。
流量点回到7。
系统提示：【人气值持续上升，观众情绪热度已达高危预警线】。
他低头看脚下的钢丝，风还在吹，但心跳慢慢稳了。
他蹲在钢丝上，不再着急往前。
“我不怕风。”他对镜头说，“我怕让你们失望。”
他闭眼，耳机里传来自动播报的弹幕：
“然哥我们都在”
“你一定能过去”
“别放弃”
这些话一句句传进来，像有人在他身边说话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睁开眼。
对面那个黑衣人还站在原地，手指仍搭在按钮上。但他没动，好像在等什么。
苏然慢慢站直，双脚踩稳。
他抬起右脚，往前迈一步。
再一步。
钢丝在晃，但他走得比刚才稳。
“还有十五米。”他说，“我不快，但我不会停。”
弹幕安静了几秒，然后齐刷刷打出一句话：
“我们陪你走完。”
打赏再次飙升。【金币+500连击】【金币+800连击】不断跳出。
系统提示：【观众情绪峰值持续5分钟以上，爆火救援能量蓄积进度：41%】。
张峰在监控台前死死盯着画面。他看到对面楼顶那人终于动了。
那人合上工具箱，手指离开按钮，从怀里掏出一个对讲机。
张峰立刻抓起自己的对讲机，压低声音：“然哥，注意对面，那人要联系别人。”
苏然听见了，但他没回头。
他只看着前方，一步一步往前走。
风还在吹，衣服贴在身上，头发乱飞。他满脸是汗，嘴唇干裂，但眼神没乱。
他又迈一步。
钢丝晃了一下。
对面那人举起对讲机，嘴动了动。
苏然抬起手，对着镜头说了最后一句话：
“如果我现在倒下，你们会记得我走到哪儿了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