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然一顿，筷子停在半空。
“你说得对。”他放下饭盒，“我得脱离标签训练。靠的是感觉，不是颜色。”
下午两点，新方案启动。
房间里所有标签被撕下，空间恢复空白。苏然蒙上眼罩，完全依靠系统反馈和外部数据判断情绪来源。
张峰联系了三位老粉，匿名接入语音房，按计划释放情绪波动。
第一轮，准确率58%。苏然把蓝色区域误判为绿色，把黄色焦虑当成红色质疑。
“不行啊，离谱。”他扯下眼罩，“像是盲人摸象，摸到尾巴就说这是绳子。”
“可你至少知道那是尾巴。”张峰提醒，“别忘了，昨天你还以为支持区是最安静的。”
第五轮测试开始前，苏然调整了呼吸节奏，每吸一口气都数到四，再缓缓吐出。
“这次不一样。”他说。
测试开始。
他闭眼静坐，手指轻轻搭在膝盖上。
三秒后，他抬手：“正前方，轻微期待，心跳稳定上升，应该是……希望我能成功的那种？”
张峰看向屏幕，点头：“对，一号用户正在默默祈祷。”
五秒后，苏然又指向右后方：“那边有个急性子，心跳乱了，像是急着看我出丑？”
“二号用户，刚发完‘这人又要翻车’的弹幕。”张峰笑。
最后一轮结束，准确率79%。
苏然摘下眼罩，额头有层薄汗，但眼神亮得惊人。
“差二十一个点，但方向对了。”他翻开日志，在新表格里写下数据，“身体动起来更灵，闭眼也能分清真假情绪，说明我在进步。”
张峰伸了个懒腰，“明天直播，要不要试试现场玩一把？”
“不急。”苏然摇头，“还得再压几轮。我要的不是偶尔准，是次次都能踩在点上。”
“那你慢慢练。”张峰站起身，收拾背包，“我先走了，明早六点，我准时上线。”
“谢了。”苏然送他到门口。
张峰转身，认真看着他：“你知道为啥我愿意陪你折腾这些事吗？”
苏然摇头。
“因为别人吹牛都说自己能飞，你能做的却是——听清楚谁在笑，谁在撑你。”他拍了下苏然肩膀，“这比飞厉害多了。”
门关上，脚步声远去。
苏然回到桌前，打开文档，新建一行。
“精准不是天赋，是重复校准的结果。我能听见他们的心跳，下一步，要学会提前一步听到回响。”
他合上电脑，调出倒计时，设定明日六点整。
然后躺下，闭眼。
房间里安静下来，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。
他的手指轻轻搭在胸口，感受心跳节奏。
远处传来一声车鸣，划破午后宁静。
他的眼皮动了一下，却没有睁开。
下一秒，他忽然抬起右手，指向房间左前方。
那里什么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