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首领请讲。”林小满神色平静,心中却已做好了应对最坏情况的准备。
“正面强攻行不通,或许可以……从内部破坏!”温岳的手指重重落在地图上祭坛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标记处,“这里是祭坛的能量输送节点之一,防护相对薄弱,而且有条地下暗河可以潜入接近。我们打算派出一支精锐小队,潜入节点附近,引爆我们积攒多年的所有烈阳雷和破魔符。只要能引起能量反噬,就足以干扰甚至中断血祭!”
他顿了顿,语气沉重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:“但你要知道,这支小队一旦暴露,绝无生还可能。而且,引爆节点产生的能量风暴,首当其冲的就是执行任务的人……这根本就是个九死一生的自杀式任务。”
石屋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,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屠刚猛地一拍桌子,站起身来,粗犷的脸上满是决绝:“老子带队去!老子这条命本来就是捡来的,能换整个营地的生机,值了!”
温岳摇了摇头,语气坚定:“屠刚,你不能去。你是营地的支柱,若是连你都折了,营地的人心也就散了。更何况,引爆需要精准把握时机,最后关头还得有人以自身灵力为引,确保所有爆炸物同时引爆,才能将威力最大化。这需要执行者不仅有极强的灵力控制力,还得对魔气有极强的抗性甚至克制力。”
他的目光,再次落在了林小满身上,带着一丝歉意,却更多的是别无选择的决绝。
林小满瞬间明白了。这个计划最关键、最危险的一环,终究是要落在她的肩上。只有她的星辉剑元,才能在魔气森森的祭坛节点附近稳定存在,精准完成引爆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,有期盼,有担忧,也有一丝复杂。石猛站在一旁,欲言又止,脸上满是挣扎——他亲眼见过林小满的实力,也深知这个任务的凶险。
林小满沉默着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。她不怕危险,可也不想白白送死。脑海中飞速权衡着利弊:直接强攻是死路,坐视血祭完成也是死路。这个自杀式的计划,虽然希望渺茫,却是目前唯一的生机。而且,若是真能引起能量反噬,制造混乱,或许……她还能找到一线生机?
她想起了云弈、韩峥、秦烈他们,不知他们此刻是否还活着,是否也在某个角落与幽冥教周旋,是否还在等着她回去。她又想起了丫丫那双清澈的眼睛,想起了孩子对外面世界的憧憬。
深吸一口气,林小满抬起头,目光平静而坚定,没有丝毫犹豫:“我去。”
温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既有欣慰,也有不忍。他站起身,对着林小满郑重一揖:“林小友,我代表灰烬营地所有幸存者,多谢你!我们会派出最精锐的队员配合你,在正面吸引幽冥教的注意力,为你创造潜入和撤离的机会!”
“好!有种!”屠刚重重一拍桌子,语气中满是敬佩,“老子亲自带人在平原外围接应!就算拼了这条老命,也要把你给接回来!”
卜算子缓缓开口,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:“九死一生……然,星辉所指,或有一线变数。切记……小心……营地之中,有内鬼。”
“内鬼?”
林小满心中一凛,猛地抬头看向卜算子。可他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,不再多言,仿佛刚才的话只是一句无心的呢喃。
计划就此定下,行动时间定在血祭开始前一夜。
从石屋出来,暮色已经四合。林小满走在营地的小路上,晚风带着刺骨的寒意,肩上的担子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。她没有回帐篷,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,再次运转灵力,将状态调整到最佳。
夜色渐深,营地彻底沉寂下来,只有几处篝火还在顽强地燃烧,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,在黑暗中跳动。
就在这时,她的帐篷帘被轻轻掀开了一条缝,一个小小的脑袋探了进来,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——是丫丫。
孩子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东西,蹑手蹑脚地走到林小满面前,怯生生地将东西递了过来。那是一只用枯草编织的蝴蝶,歪歪扭扭的,边缘还带着没处理好的草刺,却看得出来,制作时格外用心。
“姐姐……这个送给你。”丫丫的声音细若蚊蚋,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阿娘说,蝴蝶能飞到很远很远的地方,能穿过黑暗,飞到有太阳的地方……你戴着它,一定能平安回来的,对不对?”
林小满看着孩子纯真而充满期盼的眼神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鼻子一酸,险些落下泪来。她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只粗糙的草蝴蝶,郑重地别在胸前,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草叶,露出一个温柔而坚定的笑容:“嗯,姐姐答应你,一定会平安回来的。”
丫丫立刻笑了起来,眼睛弯成了月牙,像一只满足的小兔子,蹦蹦跳跳地跑出了帐篷,临走时还不忘轻轻拉上帘子。
林小满握紧了胸前的草蝴蝶,又抬手摸了摸背后的七曜剑。剑身在黑暗中隐隐透出一丝温润的光泽,像是在回应她的心意。
明日,便是决定命运的一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