涟漪所过之处,冲在最前面的魔化奴工像被风吹散的沙雕,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瞬间化为飞灰;距离稍近的噬魂宗弟子更是倒了大霉——修为弱些的直接爆体而亡,鲜血与碎肉溅了一地;修为稍强的也捂着胸口惨叫,嘴角不断涌出黑血,显然是内脏受了重创。
柳青青和陈师弟被这股冲击波掀飞出去,“噗通”一声重重摔在地上,一口鲜血喷了出来,染红了身前的泥土;李慕白和凌风也被迫与对手分开,两人同时运功抵挡余波,却还是被震得后退了数步,手臂微微发麻。
整个葬魂谷,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灰白涟漪渐渐散去。
林小满单膝跪在地上,双手握着剑柄拄地,脸色惨白得像张金纸,鲜血不断从她的口鼻、耳朵里渗出,顺着下巴滴落在地上,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。她的身体微微颤抖,显然已是油尽灯枯;手中的霄练则光华尽敛,比之前更加黯淡,那丝与她相连的感应,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。
而对面的灰衣人,依旧站在原地——可他身前的灰黑盾牌上,赫然出现了一道清晰的剑痕,寸许深,边缘还在微微泛着白光,显然是被太初之力所伤。更重要的是,他斗笠下的嘴角,渗出了一缕暗红色的血液,顺着下巴滴落在灰布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
他,竟然受伤了!
被一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,凭着一柄苏醒的古剑,伤到了!
寂静还在蔓延。
黑袍老者和毒娘子看着林小满,眼神里充满了骇然——他们跟随灰衣人多年,从未见过有人能让他受伤,更别提是这么一个修为低微的小姑娘;李慕白和凌风则是又惊又忧,惊的是林小满竟能斩出如此厉害的一剑,忧的是她此刻的状态,显然已经到了极限。
灰衣人缓缓抬手,用袖口抹去嘴角的血迹,目光落在盾牌的剑痕上,又移到林小满和她手中的霄练上——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贪婪,而是混合着狂热、忌惮,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。
“好……很好……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,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的激动,“不愧是……上古神剑霄练……可惜啊,你太弱了……这么好的剑,终究该是我的!”
他不再废话——受伤让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,他怕夜长梦多,更怕这柄剑再出变故。他再次抬手,掌心凝聚的不再是禁锢之力,而是浓郁的灰黑色光芒,那光芒里透着毁灭的气息,显然是要下杀手,直接夺剑!
可就在他的掌心即将发出攻击的瞬间——
异变再生!
被剑招余波波及的主阵基,本就因为之前的战斗出现了裂痕,此刻又遭遇太初之力的冲击,内部的能量彻底紊乱。缠绕在阵基上的怨魂发出凄厉的哀嚎,构成阵基的黑色晶石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,精纯而狂暴的幽冥蚀气失去了控制,像决堤的洪水般向四周疯狂喷涌,连空气都变得灼热起来。
聚阴转魔大阵,要自毁了!
“不好!是阵法反噬!”黑袍老者惊恐地大叫,声音里满是慌乱——他很清楚,这大阵一旦爆炸,别说魔化奴工,就连他自己都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。
灰衣人也是脸色一变,他看了一眼即将崩溃的大阵,又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林小满和霄练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——阵法反噬的威力他比谁都清楚,硬抗的话就算不死也会重伤;可霄练就在眼前,错过这次机会,恐怕再也找不到这样的上古神剑。
最终,对神剑的渴望压倒了理智。
“走!”他低喝一声,不再理会黑袍老者和毒娘子,身形化作一道灰影,竟直接冲向了那能量失控、随时可能爆炸的主阵基——他要趁乱夺剑,哪怕冒着被阵法反噬的风险!
“拦住他!”李慕白目眦欲裂,他怎么可能让灰衣人得逞?哪怕自己已经受伤,他还是提起最后一丝灵力,手中长剑化作一道白光,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。
凌风也紧随其后,剑光如龙,直指灰衣人的后背——他知道,一旦灰衣人拿到霄练,所有人都活不了。
可灰衣人的速度太快了!他的身影在混乱的幽冥蚀气中穿梭,眼看就要抓住林小满的肩膀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一道煌煌如烈日的金光,突然撕裂了葬魂谷上空厚重的魔气云层!那金光带着净化一切邪恶的威严,像天罚之剑般轰然落下,却没有指向灰衣人,也没有对准即将爆炸的大阵,而是精准地落在了那不断喷涌幽冥蚀气的黄泉渡口泄露点!
紧接着,一个苍老而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
“浩然——天罡!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