狐维原本绝望到了极点,可当他听到狐姬季拒绝了诡诸,心里顿时像开了一朵绚丽的花,一阵狂喜涌上心头,胳膊上的伤也仿佛不那么疼痛了。
他仰天大笑,那笑声在草原上回荡,然后双手举起宝盒,大步走上前去:“姬季妹妹,你心里装的是我,一直是我,对不对?嫁给我吧,你将会成为白狄最尊贵的女人!”
狐姬季却很无奈,两个男人,而且是现任白狄大王和曲沃王二代,换做别人或许会觉得无上荣光,虚荣心得到极度爆棚吧?
可是,狐姬季真没有这样的感觉,相反,她心里烦躁极了,就像有一团乱麻缠绕在心头。
她唱道:“还君之明珠,谢君之尺素。赠君以慧剑,盼君斩相思。人生有新故,贵贱不相逾。多谢金我子,私爱徒区区。”
咦 ----- 尴尬,好尴尬啊!
再把镜头对准狐突。
狐偃和狐吉自踏上逃亡之路,他的内心就如同被放在火上烤一般,煎熬、焦躁不安。
一方面是来自细封池势力的威胁,另一方面是对太子和儿子的安全担忧,这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让他欣慰的是狐毛和两个女儿安全无恙,他就像一只守护小鸡的母鸡,生怕狐毛和两个女儿有半点闪失,白天黑夜地盯着。
怕处有鬼,狐毛和狐姬季逃出去后,他更是为儿女和太子狐吉担惊受怕,更为如何完成狐格大王的临终遗言而殚精竭虑,这两座大山,就像两座沉重的巨石,压得他几乎要窒息。
如今,儿女平安归来,狐吉太子也平安无事,就像压在心头的双重大山突然被移走了,他一下子轻松开心了许多。
没有狐吉,就感觉像没有了柴火,如今柴火回来了,完成狐格大王的意愿 —— 辅佐狐吉登上王位,让他看到了闪闪跳动的希望的火苗。
可是,如今,狐姬、隗怀伯和自己都被削了职、夺了兵权,一个个就像被剪掉了翅膀的鸟儿,羽翼被剪掉得精光,哪里还能扑棱起来。
这个火苗随时都有可能被浇灭,比方狐维,比方细封九,比方细封池。
虽然霸道总裁武公抓着细封止他这个小辫子,但狐维、细封九、细封池这几个祖宗,哪个也得罪不起,把他们逼急了,难免会滋生事端。
就像 “卧薪尝胆” 的勾践一样,狐突深知隐忍的重要性,必须隐忍,等待时机成熟。
这看热闹不怕事大的,偏偏在这不合适的时间,就上演了这么一出,不由得狐突不把脖子往后头缩,那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乌龟。
诡主是谁啊?他可是霸道总裁武公的儿子 —— 霸道总裁二代啊!他怎么可能任人摆布,肯定不会了。不但不会,还很高调。
第二天一早,士为和霸道总裁二代前边走,一群鼓乐手紧随其后,滴滴嗒 ----- 嗒滴滴 -----,锣鼓喧天、招招摇摇。
后边有十六个人,抬着八只系着红绸绢的红油木箱,喜气洋洋,气势浩荡,如同一条红色的巨龙,朝着狐突府而来。
狐突虽已赋闲在家,然往昔身为国相,府邸亦颇具气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