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紧攥双拳,指甲都几近嵌入掌心,另一个小人在心中愤愤不平地咆哮,他大声道:“不,不要啊,我就要任性一把,今天我是走定了!那白狄的细封止已然杀到,必定会不择手段地带走太子和我,他们怎会轻易罢手?我绝不能因自身而陷曲沃百姓于水火,沦为千古罪人!”
说时迟那时快,狐偃咬了咬牙,心一横,拉着太子加快脚步,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。刚一远离韶华府的眼线,他们便迅速扯下那身晋国士兵的服饰,手忙脚乱地换上早已备好的平常衣物,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几分慌乱与决绝,仿佛在与命运的倒计时赛跑。
此时,天色愈发阴沉,乌云如汹涌的黑色怒涛般滚滚压来,狂风呼啸着席卷而过,似要将这世间的一切都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。
那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,仿佛是无数怨灵的悲嚎,又似是命运无情的嘲笑。
狐偃和太子弓着身子,在狂风中艰难前行,他们的身影在这昏暗的天地间显得如此渺小而又脆弱,恰似两片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孤叶,随时都可能被这残酷的命运洪流彻底吞噬。
但他们的眼神中却燃烧着坚定的火焰,那是对自由的渴望,对家国的责任,即便前方荆棘满途,也绝不回头。
虽然不知道路,但条条大路通罗马,他们知道白狄就在曲沃的北方,只要一路向北走就对了。
慌急急内心扑通跳,急慌慌大步流星跑.
一向锦衣玉食的两个人间富贵草,确立了方向,可长路漫漫,还是有所畏惧的。
“我们雇个马车吧!遮挡得严严实实那种。”狐吉瞅着狐偃。
“不行,他们会在路上设卡盘查的,你瞅瞅那些佩戴兵器的人!有那么多刺客想杀他们,此刻曲沃士兵一定也在找他们。万一呢,万一他们是冲着自己的呢?不但不能坐马车,还不能走大路。”狐偃耸了耸肩膀,一副不容商量的样子。
他们就如同做了贼了,胆颤的心,颤抖的肝,顿觉哪哪都是兵,啥啥都是兵,真是草木皆兵啊!为了躲避刺客,也为了躲避晋国军队,狐偃提议专挑小路、有荆棘的路走。
狐偃走着走着,心里有些蹊跷,逃出韶华府,怎么如此顺利,突然想起魏犨故意在窗下说话,难道?难道是魏犨做的局,他头上的汗就出来了。魏犨为什么这样做,他为什么置我们的生死于不顾,也要赶走我们?他后悔了,后悔上了魏犨给自己设的局,后悔只为一时冲动,拿太子的性命于不顾,辜负了父亲对自己的嘱托。
士为还没从嗤嗤喝喝的伤痛中走出来,就有武公身边的太监山泰急急忙忙来寻他,传武公昭他进曲沃宫,有要事相商。
刚刚扎到了脚,扎到了腿,如今可扎心了。太子和少主丢失的事传得快,没想到如此之快,自己高姿态做事,请示武公,动用国家重器------军队,如今,他们却活不见人,死不见尸,可如何面对武公,敲锣找太子少主------丢人打家伙,丢死人了!说的就是自己吧!他打掉牙往肚子里咽,恨不能把巴掌打在自己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