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彦青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双手作揖,声音哽咽着说道:“恩人,受彦青一拜。”
士为急忙拉起来:“快快请起!太子亲临曲沃,非常时期,为了太子的安全,我恳请武公允诺,并派兵保护,才耽搁至此,还请海涵!”
原来,士为接到狐突大夫的鸡毛信,得知太子和少主被人追杀命悬一线,危在旦夕,就关心则乱,慌慌张张套上马车,领着自家的一帮家丁前往北门关,解救他们。
刚要出发,他看看跟随的家丁,又想想狐吉是太子,既然追杀他,他身后的魔爪是白狄国,岂能是掂起斧头打打架,过过家家一样,白狄势力会倾尽最强的武力来对付他们啊!仅凭自己一己之力,怎么可能保护得了他们周全。
不行不行啊!这已经不是他与狐突之间私人的事情,而是曲沃与白狄的事情。这事情不禀报武公,自己是兜不住底儿的。
他换上朝服,规划新的路线,从新出发,不是向着北门关,而是向着曲沃府赶去。
在朝堂上,士为递上奏折:“武公,白狄国狐格君王新死,细封池集团控制了二白犬宫,扶持庶出狐维做君王,他们违背狐格君王的旨意,篡国谋权,现如今他们赶尽杀绝,要杀死太子狐吉和少主狐偃,师兄狐突大人现托付于我和曲沃,让我曲沃扶白狄大厦于将倾,挽狂澜于既倒,保护太子狐吉和少主狐偃性命!请武公救援!”
大夫郤豹走出队列,深深一揖说道:“白狄与曲沃相邻,历来友好相处,二白犬宫发生宫廷政变,是他们二白犬宫家事,我们应该秉承互不干涉内政的原则,不予干涉!”
“是啊,救下太子和少主,就等于公开与白狄为敌,如果引起两国战事,百姓生灵涂炭不说,还会削减消耗曲沃的武力和财力!”大将里克也走出队列,深深一揖说道。
国相荀息走出队列,深深一揖说道:“晋国大宗视曲沃为仇敌,时刻瞪大两眼,不忘灭掉曲沃。如若因此引起白狄与曲沃战事,晋国大宗与之联合起来,成掎角之势,合力攻打曲沃,曲沃危矣,万万不可!”
士为看到众大臣一边倒,反对之声甚嚣,不由得火急火燎,手心里直冒汗。
士为心里暗暗叫苦:“狐突师兄,对不住了,太子、少主,对不住了!”他把目光投向大将韩万,可怜巴巴求救的目光。
韩万是曲沃桓叔之子,曲沃庄伯之弟,武公的亲亲叔公,他在曲沃德高望重,说话很有份量。
韩万犹豫了一下,也走出队列,深深一揖说道:“如今太子和少主已经来到曲沃,与细封池的仇恨已经结下,何况太子乃是狐格君王钦定的太子,是君王的继承者,如果我们就这样把他们驱逐出境,或交给白狄,不但对不起狐格君王,更会引起周桓王和诸侯国的嘲笑和气氛!今后,曲沃如何脸面立于诸侯?!”
“是啊,是啊,臣附议!请求武公增派士兵,严加保护!”
武公最爱自己以老大哥的形象出现,在此危难之际,怎么能做缩头乌龟呢!况且狐格在世时,两国互有邦交,共同对付赤狄的骚扰,帮人打打拳,除出淤积在心中的块垒,有何不可。
他扫视众臣,掷地有声地说道:“白狄今日有难,太子、少主来到曲沃,有求于曲沃,我们怎能置之不顾,将他们赶出曲沃呢?
既然来了曲沃,是我曲沃之客人,就要他安安全全住在曲沃!不但保护他们,还要以白狄太子的规格招待他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