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冷,冷,冻死我了!”狐吉时好时坏,又开始身体发冷,狐偃再次紧紧把他拥在怀里。
怎么办?靠讲童话故事,只能从精神上来抗拒饥饿,抗拒紧张恐惧的心理,但抗拒不了疾病,更不能治疗疾病啊!
此地无医无药,无水无粮,在二白犬宫,狐吉平时有点头疼发烧,就会惊动宫里的所有太医。
围在他身边,太医们跟走马灯一样轮番诊治,还要召开研讨会,进行分析研判。
最后才给出药方,按药方熬制服用。
与宫中待遇相比,待遇却好似一个在天上,一个在地上。
而此时,在这地窖里,这儿连降温的水都寻不到,更别提冰敷。
狐偃急得捶打自己脑袋,忽然忆起儿时高烧,母亲急中生智打他屁股。
开玩笑吧?真是闻所未闻,滑天下之大稽啊!吃药打针能治病,还没听说过靠打病人,治好人疾病的。
真的,是真的。
那一次,狐偃半夜发高烧,留吁氏不忍心半夜去敲大夫的门,灵机一动,朝狐偃屁股狠狠打,用力打,狐偃大哭大闹间出了一身通汗。
结果,立竿见影,魂偃的高烧很快就退了。
可眼前是太子,怎敢下手?拳头举起又落下。
狐偃转念又想:若果狐吉就这样高烧不退去,但后来留下后遗症,那就后患无穷了啊。
狐偃想到此,心一横,心里说道:管他什么尊卑,先救太子再说!
于是,狐偃用力推晃狐吉,狐吉终有了喃喃低语,含糊不清。
狐偃又将他紧紧揽入怀中,勒得狐吉喘不过气。
狐吉奋力挣扎,狐偃抱得更紧。
折腾半晌,多日未进食饮水,二人早没了力气。
片刻后,狐偃探手摸向狐吉额头,细密汗珠渗出,后背亦是汗湿。
狐偃这才松了手,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。
“扑通” 一声,狐偃跪在地上,冲着狐吉道:“太子,等回宫,您随意惩治我,我也是为了治疗你发高烧,实在是没别的法子了!”
狐吉闻声,忙伸手四处打磨,摸到狐偃的手拉住他,急切地说道:“少主,我不过是个被追杀的前太子,你舍命救我,我早把你当亲兄弟,往后不分尊卑,情同手足一样!”
“我想隗怀珏,隗怀珏,我爱你,你听到了吗?”狐吉两眼含泪,觉得自己在经受着生死离别。
如果不是在这生死关头,这么酸的话,狐吉可能烂在肚子里,一辈子,两辈子,一百辈子也不讲出来,更不可能这么毫不避讳地喊出来。
他以为狐偃会羞羞自己。
上方有光亮照进来,他们又迎来了新的一天。
狐吉用手在狐偃眼前晃动了几下,狐偃定格了一样,仿佛变成了一尊雕像。他哪里会羞羞自己啊,他心思根本就跑到爪哇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