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角声骤然响起,吊桥放下来,城门缓缓打开,细封池率众将士进城,卷起漫天的黄尘。
当夜,中军大帐内,牛油烛火摇曳,将细封池的影子,拉得老长,在牛皮地图上,投下他的轮廓。
“赤狄扎营不过三里外。” 他用象牙令牌重重敲了敲沙盘。
他说道:“此时,他们必定以为,我们立足还不稳,如果趁着夜色,奇袭赤狄大营,一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!”
说着,他得目光扫向狐毛狐偃,心想,狐毛狐偃连日来赶路,那天夜晚又被捆绑,再加上连走两天行程,肯定十分疲惫,我得趁机除掉二人,现在正是绝好的机会,趁此机会,让他俩以身犯险,看看你们俩打的有几条命?
想到此,细封池心中得意,便说道:“二位少将军的亮银枪与兵书谋略,正好在这里发挥发挥,今夜就出发吧,是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,你们可得好好表现哦!”
狐偃微微躬下身子,腰间玉佩随着动作,发出清脆的“叮叮叮”声,他凝神思考了片刻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我们途中急行军,士兵困乏,若此时出击,士兵必如强弩之末,再加上我们不清楚赤狄士兵的状况,不如我们先好好休整,待明日再做打算。”
狐偃展开泛黄的竹简,烛火映得字迹忽明忽暗。
狐偃停顿片刻,接着说道:“赤狄远道而来,粮草必然紧慎。这个时候,如果我们贸然出击,万一陷入赤狄重围,这不是正中赤狄的下怀?”
“兵贵神速!” 细封池猛地拍案而起,震得案上,酒盏倒下来,酒水在地图上,蜿蜒流淌着。
他理了理自己狂跳的心脏,继续说道:“战场上哪来那么多里格楞!本帅军令如山,今夜子时务必出击!”
帐内气氛一下子凝固了,连空气都好像结了冰。
将在外,军令有所不受。
细封池离开尔京,脱离了君王的眼皮底下,妥妥的地主啊!
我的地盘我做主,我让你往东,你不能往西,我让你今朝死,你就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阳。
细封池是狐毛狐偃的顶头上司啊!这下子,还不是想把狐毛狐偃捏成圆的便是圆的,搓成扁的便是扁的。
不只是狐毛和狐偃看出来了,细封池是要把他们往死里整啊!就连细封池的铁杆粉丝拓跋洪也看出来了。
拓跋洪震惊得张大嘴巴,半晌忘了合上。
细封大将军也太急了吧?一刻也容不下他俩,刚到边疆,屁都还没来得及放,就要对狐毛狐偃下手了。
他看细封池瞪他一眼,急忙低下头,看着自己的鞋子。
狐毛走出大帐,握紧腰间长枪,指节因恼怒,用力去握梅花亮银枪而发白。
他低声嘀咕:“这老匹夫,分明是想借赤狄之手,要除掉我们啊!”
狐偃望着天边残缺的月亮,突然轻笑一声说:“兄长可知‘虚则实之,实则虚之’?今夜我们不仅要去,还要唱一出好戏,不如我们……。”
他压低声音,在狐毛耳边,放低声音,说了片刻,直说得狐毛这个魁梧汉子,眼中闪烁着光亮。
子时三刻,夜晚的颜色,伸出五个手指头都看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