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偏向,只有公平。
比偏向更加可贵。
萧何适应的非常好,他似乎比当年在自己麾下的时候更加有心气儿。
萧何邀请他喝酒,酒意正酣,刘邦忽然笑了,问:“所以,那位给了你想要的?”
“不,”萧何转头看他,目光清冽,“是给了天下人。”
那一刻,刘邦清楚地意识到,他输得不冤。这个人看的,从来不是一时一地的得失,甚至不是一朝一代的兴替。
他看的,是更遥远的东西。
真是奇怪,为什么明明都是一个时代的人,他却能看的那么远?
数月后,刘邦得到了北上对战匈奴的指令。临行前,他独自去了沛县那间酒铺。
老板娘还在,墙上的刻痕依旧,只是旁边多了一块小木板,上面工整地写着一些名字和数字——那是四海通推广的简易记账法。
“刘季?”老板娘认出他,有些惊讶,连忙要擦掉墙上的赊账记录。
“别,”他拦住,掏出一把新朝发行的铜钱,丢在柜上,“连本带利。”
他坐在老位置,要了一碗酒。
邻桌不再有什么感叹世道和忧心生计的,因为他们现在讨论的是如何加入四海通新开的工坊,或是孩子在新学堂里学了什么。
酒还是那个味道,沛县却已不是那个沛县。
他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,将陶碗重重放在桌上。
“走吧。”他对随从说。
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空荡的袖管在风中轻晃。他没有回头,北上对准匈奴——暂时是坐船的。
船头破开水面,驶向一个他曾经无法想象的未来。
而这个未来,似乎……也并不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