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?我是修表的,不是搞考古的!”老孙头虽然嘴上骂骂咧咧,身体却很诚实地转身去翻找工具箱。
他拿出一个像是显微镜一样的复杂仪器,又调配了一瓶散发着酸味的紫色药水。
“这石板表面有一层氧化保护层,得先用弱酸洗掉,然后用偏振光照射才能看到底层的纹路。”
老孙头一边操作,一边碎碎念,“现在的年轻人,一点耐心都没有。这工艺至少是几千年前的,那时候的工匠才是真正的‘时间管理大师’,刻这一块板子,估计得耗费三代人的眼睛。”
“几千年?”旁边的陈三爷忍不住插嘴,“那时候有显微镜吗?”
“这就是你们外行了。”老孙头头也不回,“古人用的是‘水镜’,或者是打磨过的水晶透镜。只要功夫深,铁杵磨成针听说过吗?”
说话间,老孙头已经把处理过的石板放在了显微镜下,并连接了一台老旧的电脑显示器。
“滋滋……”
屏幕上出现了一幅极其复杂的黑白图像。那不是文字,也不是地图,而是一层层像是齿轮咬合一样的机械结构图。
“这是……一张设计图?”红狐凑过来问道。
“不。”
林轩盯着屏幕,眼神变得深邃,“这是‘叠层地图’。孙老头,调节光的波长,把红光滤掉,只留蓝光。”
“你小子懂个屁……哎?还真行?”
老孙头按照林轩的指示操作了一番。屏幕上的图像瞬间变了。原本的机械结构隐去,浮现出了一幅地形图。
那是一张西安市的古地图,上面标注着许多现在的地名,但位置似乎有些偏差。
而在地图的最中心,也就是现在西安市钟楼的位置,有一个醒目的红点在闪烁(当然是黑白的,但在偏振光下显示为高亮)。
“钟楼?”张大牙惊呼,“那
“不是墓。”
林轩指着那个红点旁边的一行极小的甲骨文,凭借着脑海中的记忆翻译道:“‘镇龙枢纽,生门所在’。”
“生门?”陈三爷一听这个词就来劲了,“林爷,这意思是咱们去那就安全了?”
“意思是,那里是整个长安城地下水系的控制中心,也是古教授那个实验室排污系统的总阀门。”
林轩站直身子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“古教授想要把我们困在山里,但他忘了,狡兔三窟。这条排污管道,不仅能排污,还能逆向输送点别的。”
“输送啥?”
“比如……把你车上那些还没吃完的、发酵了一晚上的臭豆腐和榴莲,顺着管道送回他的无菌实验室。”
林轩拍了拍老孙头的肩膀,“谢了,老头。这地图我记下了。”
“这就走了?”老孙头看着还没收起来的仪器,“钱呢?咨询费五千!”
“记账。”
林轩摆摆手,带着三人往外走,“等我把古教授那个老窝端了,送你一块神墟出产的‘原子钟’,保准你这辈子都不用再校对时间。”
“滚滚滚!就知道画大饼!”老孙头抄起一个螺丝刀作势要扔,但看着林轩离去的背影,浑浊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。
……
出了钟表行,凌晨三点的冷风一吹,四个人都缩了缩脖子。
“林爷,咱们真去钟楼?”陈三爷捂着肚子,“但我这五脏庙真的要造反了。”
“去钟楼之前,先去办件正事。”
林轩停下脚步,转身看向旁边一家刚刚亮起灯、准备开始熬汤的羊肉泡馍老店。
那浓郁的羊肉汤味儿,简直就是勾魂夺魄。
“老板!四个优质!肉要烂!汤要宽!糖蒜给我上两碟!”
林轩大手一挥,豪气干云,“吃饱了才有力气去给古教授送‘大礼’。今晚这顿,三爷买单。”
“啊?”正准备欢呼的陈三爷愣住了,“我……我的钱包在西装里,西装在车上,车扔了啊!”
林轩、红狐、张大牙同时转头看向他。
“那就是你的问题了。”林轩耸耸肩,“我看这家店还需要洗碗工,你这体格,挺合适的。”
“别啊林爷!我可是海蜃楼二当家!我怎么能洗碗呢!”
陈三爷哀嚎着,被张大牙和红狐一边一个架进了店里。
而在他们身后,西安城的夜色渐深,一场围绕着“地下枢纽”的城市游击战,即将在这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中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