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堂的后堂,此刻成了临时的军工厂。
那座沉重的黑檀木西洋座钟,被拆卸得只剩下一个空架子。原本精密的德国机芯被掏了出来,取而代之的,是一组组用绝缘胶带捆绑好的高压电容,以及密密麻麻如同血管般的漆包线。
林轩赤裸着上身,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沾染了机油和石墨粉,汗水顺着他精瘦却充满爆发力的背脊滑落,汇聚在腰窝处。
他嘴里叼着一把电烙铁,双手稳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心脏搭桥手术。
滋——
焊锡熔化,发出一缕青烟和松香特有的气味。
红狐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,手里端着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。她那双勾人的眸子,并没有看那些复杂的线路,而是肆无忌惮地在林轩的肌肉线条上游走。
这个男人,平时穿着中山装像个斯文败类,脱了衣服却是一头蛰伏的猎豹。
“把那边的铜线递给我,要那根红色的。”
林轩含混不清地说道,并没有抬头。
红狐放下酒杯,踩着高跟鞋走过去。她没有直接递过去,而是故意弯下腰,那波浪般的长发垂落下来,轻轻扫过林轩的肩膀。
“老板,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,很性感?”
红狐的声音慵懒而沙哑,带着一丝挑逗。她将铜线塞进林轩手里,指尖顺势在他满是汗水的手臂上划过。
“如果你是想用美色来干扰我的工作效率,那你成功了。”
林轩吐掉电烙铁,无奈地抬头看着这个近在咫尺的妖精。
“不过,如果这根线接错了,三天后我们两个都会变成烤全羊。你确定要继续?”
红狐咯咯一笑,识趣地退后半步,靠在工作台上,晃动着修长的双腿。
“我只是好奇。叶擎苍可是把‘气’练到了骨髓里的宗师。你这堆破铜烂铁,真的能行?”
“不要神话你的敌人。”
林轩拿起那根红色的铜线,精准地焊在钟摆的连接轴上。
“所谓的‘真气护体’,在物理学上,就是通过高频率的生物磁场震荡,在体表形成一层斥力膜。这层膜能挡子弹,能挡刀剑。”
“但它挡不住一样东西。”
林轩停下手中的活,指了指座钟内部那个巨大的线圈结构。
“那就是——共振。”
“这口钟的摆动频率是0.5赫兹。而叶擎苍修炼的纯阳功,心率大概在每分钟40次左右,也就是0.6赫兹。”
“我在这个钟里加了一个变频器。”
林轩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,像是一个正在向世人展示杰作的疯子科学家。
“当他踏入一念堂,试图用真气压制我的时候,这口钟会捕捉他的生物磁场频率,然后通过这个线圈,释放出一个反向的、同频率的高压电磁脉冲。”
“就像……”
林轩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。
“两个波峰撞在一起,能量叠加,然后在他的经脉里——轰!”
“那种感觉,应该比走火入魔还要爽十倍。”
红狐听得似懂非懂,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到一阵从尾椎骨升起的战栗。
这哪里是修钟,这分明是在给一位宗师打造棺材。而且是用对方引以为傲的内力,来杀死对方。
“你真是个怪物。”
红狐由衷地赞叹道,她拿起毛巾,温柔地替林轩擦去额头的汗水。
“不过,我喜欢。”
她凑近林轩,那股混合着威士忌和香水的味道将林轩包围。
“累了吗?要不要歇会儿?”
红狐的手指灵活地解开了林轩腰间的皮带扣,眼神迷离如丝。
“虽然这里环境简陋了点,但这满地的机油味,倒是挺助兴的。”
林轩抓住她那只不安分的手,嘴角勾起一抹坏笑。
“在这里?”
他指了指那口被掏空的棺材状座钟。
“这钟还没装好,要是漏电了,那可就是真正的‘激情燃烧’了。”
红狐也不恼,反而顺势倒在林轩怀里,在那结实的胸膛上咬了一口。
“怕什么?死在你身上,也不算亏。”
就在这干柴烈火、气氛旖旎到即将失控的瞬间。
咚——!
一声沉闷而悠长的钟声,毫无征兆地在狭小的后堂内炸响。
红狐吓得浑身一激灵,差点从林轩腿上跳起来。
林轩却眼神一凝,猛地推开红狐,看向那口座钟。
并没有人去碰它。
但那根巨大的黄铜钟摆,却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,开始缓缓摆动。
滴答。滴答。
指针从静止,开始跳动。
而且,速度越来越快!
原本正常的机械声,逐渐变成了一种令人心慌的、如同急促心跳般的嗡鸣。
滋滋滋。
空气中,那些肉眼不可见的尘埃开始带电,红狐的长发竟然不受控制地飘了起来,发梢闪烁着细微的蓝色电火花。
“怎么回事?!”红狐惊恐地捂住头发,“漏电了?”
“不。”
林轩站起身,神色凝重地盯着那口钟。
他随手抓起一把铁粉,撒向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