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梧牵着离阙的手,沿着青石板路缓步前行。
两人指根处的对戒在暖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,仿佛有生命般随着他们的步伐轻轻脉动。
“前面还有一处,我想师尊定会喜欢。”栖梧侧头望着离阙,深灰色的眼眸里是藏不住的期待与爱意。
他小心翼翼地引着离阙转过一处白墙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
那是一方被竹篱巧妙围起的露天浴池,池水引自活泉,蒸腾着袅袅暖雾,水面上漂浮着几片粉白桃花瓣,随波纹轻轻打转。
池边精心摆放着两盏石灯笼,光线透过特制的纱罩,变得朦胧而温馨,与满天星斗交相辉映。
离阙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冰蓝色的眸子在雾气中显得格外温柔:“你连这个都想到了?”
“师尊为我付出良多,我自然要事事周全。”
栖梧轻声应着,手指轻轻拂过离阙银白的长发,“这池水我以灵药淬炼,对缓解师尊旧伤应有裨益。”
说着,他伸手欲为离阙宽衣,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。
离阙微微一怔,耳根悄然染上薄红。
他与栖梧虽早已亲密无间,但在如此灯火通明、近乎白昼的环境下坦诚相对,仍是让他有些许羞赧。
他下意识地抬手,却被栖梧轻轻握住。
“让我来,可好?”栖梧的声音低沉而温柔,带着几分恳求。
他深灰色的眼眸专注地凝视着离阙,仿佛在欣赏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。
离阙望着徒弟眼中那熟悉的偏执与深情交织的光芒,终是松了力道,任由栖梧为他解开衣带。
外袍滑落,露出线条优美的肩颈和锁骨,在灯光下泛着如玉般的光泽。
栖梧的呼吸明显一滞,眼神暗了暗,却强自克制着继续手中的动作。
当最后一件里衣落下,他不由自主地伸手,轻轻抚上离阙胸前一道淡色的旧疤——那是多年前为他挡下的一记重击留下的痕迹。
“还疼吗?”栖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离阙摇摇头,握住他的手:“早就不疼了。”
轮到栖梧宽衣时,他的动作干脆利落,很快褪去一身玄色衣袍,露出精壮的身躯。
多年以来,他身上亦有不少伤痕,每一道离阙都熟悉得很——因为大多都是为了保护他而留下的。
“师尊记得每一道疤的来历?”栖梧注意到离阙的目光,轻声问道。
“自然记得。”离阙指尖轻触栖梧心口一处箭伤。
栖梧握住他游移的手,贴在自己心口:“那师尊可知,这里每一道伤,都让我更加确定,我宁愿自己万劫不复,也绝不能失去你。”
离阙眼中泛起涟漪,轻轻叹息:“傻瓜。”
两人相携步入浴池,温热的水流瞬间包裹全身。
池水不深,刚好及胸,栖梧细心地引着离阙靠坐在池边一块光滑的岩石旁,让他能舒适地仰靠。
“闭上眼睛。”栖梧轻声说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白玉瓷瓶。
他倒出些许清透的液体在掌心,轻轻揉搓后,抚上离阙的太阳穴。
一股清凉舒适的触感顿时蔓延开来,离阙不由闭上眼,长睫轻颤如蝶翼。
栖梧的力道不轻不重,恰到好处地缓解着他连日来的疲惫。
“这是何物?”离阙轻声问,感受着那清凉中带着淡淡药香的气息。
“以清心草和宁神花调配的凝露,能舒缓心神。”
栖梧的声音近在耳畔,温热的气息拂过离阙的耳廓,“我知你近日为魔界与修真界的和议劳心费神,昨夜又未曾安眠...”
离阙微微一震:“你怎知我昨夜未眠?”
栖梧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眉骨:“我怎会不知?你的每一次呼吸变化,每一分情绪起伏,我都感同身受。
更何况如今我们有了这对戒...”
他执起离阙戴着指环的手,在唇边轻轻一吻,“现在,我更难准许你瞒着我任何事了。”
离阙睁开眼,对上栖梧深情的目光,无奈地笑了笑:“不过是些琐事烦心,不想你担心。”
“有关你的事,从无琐事。”栖梧正色道,深灰色的眼眸中满是认真。
“师尊,你答应过我的,从今往后,福祸与共。”
离阙心中暖流淌过,轻轻点头:“是,我答应过。”
栖梧这才满意,继续为他按摩。两人一时无话,只有流水潺潺和远处隐约的虫鸣。
池面上漂浮的花瓣随着水波轻轻撞击着他们的肌肤,带来丝丝痒意。
过了一会儿,栖梧转到离阙身前,目光灼灼地看着他:“现在,该为师尊重温一番经络了。”
离阙尚未反应过来,就感到一股温和的混沌之力透过栖梧的掌心,缓缓注入他体内。
那力量熟悉而亲切,与他自身的冰系灵力水乳交融,毫无排斥之感。
它流转于四肢百骸,疏通着那些因旧伤而略有滞涩的经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