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阙的指尖顺着栖梧的眉心,缓缓滑下,划过他挺直的鼻梁……
最终停留在他微颤的、失血的唇瓣上,那动作不带情欲,却带着一种主宰般的、宣告所有权的意味。
“你既渴望被占有至斯,吾便成全你。”
“这,便是吾爱你的方式。”
没有甜言蜜语,没有温柔缱绻。
只有这冰冷到极致、也霸道到极致的契约,与这直接穿透皮囊、烙印灵魂的触碰。
栖梧浑身僵硬,赤瞳中倒映着离阙近在咫尺的、完美却冰冷的容颜。
巨大的震惊、难以置信、以及一种……病态的、被彻底满足的战栗感,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!
他那些疯狂的话语,那些扭曲的渴望,离阙非但没有厌恶、没有排斥,反而以一种超越他想象的方式,给了他最极致、最彻底的回应!
这不是平等的爱恋,这是至高无上的神只,对属于他的所有物,打下的永恒烙印。
他挣扎着,想要说什么,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仿佛也被那“一念签”锁住,只能在喉间发出模糊的呜咽。
他能清晰地感受到,那道连接着他与离阙本源冰线,正源源不断地将离阙那冰冷、浩瀚、绝对的意志传递过来……
同时也将他内心每一丝波动、每一缕念头,毫无保留地反馈回去!
没有秘密,没有距离,没有退路。
真正的……吞噬所有退路。
离阙看着栖梧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,看着他从震惊、恐惧,到最终染上的一丝认命般的、甚至是隐秘的狂喜……
冰蓝色的眼眸深处,那丝极淡的涟漪终于彻底平复。
他收回停留在栖梧唇上的手指,重新坐直身体,仿佛刚才那番缔结永恒契约的举动,只是随手拂去了一粒尘埃。
“静心休养。”离阙淡淡道,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平静,仿佛那“同寂”之契从未存在过,“煞气根源未除,魔宫仍需你。”
说完,他不再看栖梧,身影缓缓自寒玉台边淡化,最终如同融入寒冰般,消失在幽冥殿内。
殿内,只剩下栖梧一人,被冰冷的魂锁微微缠绕,躺在万载寒玉之上。
他赤瞳望着殿顶无尽的幽暗,感受着眉心、心口那无处不在的冰冷烙印,以及神魂中那道与离阙紧密相连、永不可断的“同寂”之线。
狂风暴雨吗?
吞噬退路吗?
永不松开的束缚吗?
是了,这就是了。
比他所能想象的任何疯狂,都要来得更绝对,更窒息,也更……令人沉沦。
他缓缓闭上眼,嘴角难以自抑地,勾起一抹扭曲而满足的弧度。
一念成契,心牢永铸。
从此,疯凰折翼,甘囚于冰狱,只因这囚笼,是他渴望已久的、由那人亲手打造的、唯一的归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