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栖梧指诀将成,那夹杂着灰黑怨气的涅盘之火即将脱手而出,焚尽眼前一切的千钧一发之际——
一只骨节分明、萦绕着极致寒气的手,如同穿透了空间与时间的界限,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,精准而有力地攥住了栖梧结印的手腕!
那寒意并非单纯的低温,而是蕴含着冻结灵魂、定鼎法则的无上伟力!
栖梧手腕上汹涌的魔元与躁动的火焰,在接触到这寒气的瞬间,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深渊,骤然凝固、平息!
连他周身那沸腾的、充满混乱与暴戾的气息,都为之一滞!
“!!!”
栖梧赤瞳中疯狂的血色猛地一缩,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去。
只见离阙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他身侧,依旧是那一身纤尘不染的素白长袍,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……
仿佛蕴含着万古不化的冰雪,正淡淡地看着他。
他的出现毫无征兆,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,只是无人察觉。
“魔后!” 周围原本准备拼死制止栖梧的魔将们,见到离阙现身……
如同找到了主心骨,纷纷松了一口气,连忙单膝跪地行礼,声音中充满了敬畏与激动。
离阙并未理会他们,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栖梧身上,那冰蓝色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皮囊,直抵他被怨煞之气扭曲、混乱不堪的灵魂深处。
“栖梧。”离阙开口,声音平淡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直击心灵的穿透力。
“静心,凝神,不可杀生,醒来。”
这两个字如同冰锥,狠狠刺入栖梧混沌的识海,让他剧痛之余,有了一瞬间的清明。
他看清了眼前之人是师尊,是离阙,是自己……内心深处最为执念的存在。
然而,那源自巫祝本源的怨煞之气太过歹毒,它并非单纯地激发恶意,更是放大了中者内心最深处、最偏执、最不为人知的欲望与妄念!
那一瞬间的清明非但没能让栖梧清醒,反而如同在油锅中滴入了冷水,让他被压抑的、扭曲的情感轰然爆发!
他非但没有挣脱离阙的手,反而用另一只空着的手,猛地反手抓住了离阙的手腕!
力道之大,几乎要捏碎那看似脆弱的手骨。
他赤瞳中混乱的血色与黑气疯狂交织,盯着离阙,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嘶哑、颤抖,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、病态的狂热:
“师尊……你来了……你终于来了!”
他非但没有因自己的失控而羞愧,反而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……
那些被煞气扭曲、放大、原本深埋心底的、不容于世的念头,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而出:
“对!就是这样!抓住我!束缚我!”
栖梧低吼着,手腕在离阙冰冷的掌心中挣扎,却又像是渴望更多的接触。
“师尊,我享受被你占有,被你掌控!
我渴望你的重量,你的力量压垮我!”
他逼近一步,几乎要贴上离阙,赤瞳中燃烧着毁灭般的火焰:
“你的手……从来不是在请求!是在掠夺!是在索取!
是在宣告主权!我喜欢!我喜欢你这样!
我喜欢你这与行动一般凌厉、占有欲爆炸的模样!”
周围的魔将们听得目瞪口呆,浑身冰凉,恨不得自己立刻聋掉。
这些话……大逆不道!亵渎!
更是将魔尊内心最扭曲的一面,血淋淋地剖开,暴露在魔后面前!
这还是他们的魔尊嘛,不知道刚刚嘴硬的是谁!
离阙冰蓝色的眼眸中,终于泛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,但那并非动怒,而是一种更深沉的、仿佛洞悉了一切因果的了然。
他任由栖梧抓着自己的手腕,没有挣脱,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癫狂的倾诉。
“最好直接把我按住!” 栖梧仿佛陷入了自己的世界,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、混合着痛苦与欢愉的颤栗。
“用手指抵住我的脉搏!强迫我的心脏为你跳动!
我最想要的……是你毫无保留的占有!
否则,我把他们都杀了!”
他的手指环视周围的村庄与百姓……
他猛地摇头,赤红的发丝狂乱地飞舞:“不是那种小心翼翼的爱!我不要!
我要的是狂风暴雨!是汹涌澎湃!
是席卷一切,吞噬所有退路的爱!”
他死死盯着离阙的眼睛,像是要将他拖入自己疯狂的深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