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清婉看着女儿清丽的容颜,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。
“这些时日,你照料帝君,颇为尽心,帝君对你,似乎也与其他弟子不同。”
叶阑听闻言,脸颊微红,低声道:“女儿只是尽本分,不敢有非分之想。”
“傻孩子,这怎会是非分之想?”苏清婉轻轻拍着她的手背。
“帝君超凡脱俗,若能得他青睐,不仅是你个人的造化,更是我流云渡千秋万代的基业所在!”
她开始详细描绘与神只联姻后,流云渡将如何风光无限,如何一跃成为修真界仰望的存在,如何再也不必看任何宗门脸色。
话语间,充满了对权势地位的渴望。
叶阑听起初只是听着,越听,脸色越是苍白。她终于明白了父母的意思。他们希望她……嫁给离珩帝君?
“母亲!”叶阑听猛地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无措,“我与疏月……我们……”
“云疏月?”苏清婉打断她,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
“听儿,你要认清现实!云疏月固然是年轻才俊,拂晓城也是名门,但如何能与离珩帝君相提并论?那是神!
是能与天地同寿的存在!你难道要为了区区儿女私情,放弃这光耀门楣、福泽宗门的天大机缘吗?”
“可是……我与疏月自幼相识,两情相悦……”
叶阑听的声音带着哽咽,心中乱成一团。一边是自幼生长的宗门、父母的期望、以及对那位神只本能般的崇拜;
另一边,是青梅竹马、感情甚笃的云疏月,是那份早已融入生命的习惯与依赖。
“感情是可以培养的!”叶擎天不知何时也走了进来,语气斩钉截铁。
“听儿,你身为宗主之女,享受宗门供奉,便当以宗门利益为重!
离珩帝君乃是不世出的机缘,稍纵即逝!
你若能得帝君眷顾,便是为我流云渡立下了不世之功!
反之,若因你之故,致使帝君离去,宗门未来若有任何闪失,你于心何安?!”
一番话,如同重锤,敲在叶阑听的心上。责任、大义、宗门的未来……这些沉重的字眼,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。
她看着父母殷切甚至带着一丝逼迫的目光,脑海中却不断闪过云疏月清冷面容上偶尔为她展露的温柔笑意。
崇拜是星光,遥远而璀璨,令人向往。
而爱恋是溪流,绵长而温暖,早已浸润心田。
此刻,星光固然耀眼,却照不亮她此刻纷乱迷茫的本心。
她像一只被卷入洪流的孤舟,身不由己,只能被动地等待着命运的摆布。
而远在拂晓城,正处理完宗门事务,准备再次动身前往流云渡的云疏月,莫名地感到一阵心悸。
他抚摸着怀中那枚与叶阑听一对的感应玉符,清冷的眉宇间,染上了一层淡淡的、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阴霾。
他似乎感觉到,那道他一直注视着的、熟悉的星光,正被一片突如其来的、名为“神恩”的浓云,悄然遮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