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逐渊置若罔闻,他眼中只有姐姐倒下的画面。
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,哪怕只是在时空的碎片中,惊鸿一瞥地看到姐姐鲜活的身影,对他而言都是短暂的慰藉。
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加刻骨铭心的痛苦。他看到了无数种可能,唯独改变不了那既定的结局。
真实与虚妄的界限,在他不断穿梭的过程中,变得模糊。
有时,他会对着玉棺喃喃自语,仿佛姐姐还能听见。
有时,他会突然在静室中布下虚幻的阵法,对着空气露出温柔的笑容,好像姐姐就站在他面前。栖梧看得心酸,却无法唤醒沉溺于幻境中的他。
千万种方法。
他试了何止千万种。
从正统仙法到邪魔禁术,从神圣之物到幽冥奇珍,从改变现实到窥探过去未来。
每一次希望燃起,都以更彻底的绝望告终。
每一次尝试,都在他千疮百孔的心上,再添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。
他的力量在透支,他的生命在流逝,他的神魂因一次次反噬而布满裂痕。
可他依旧没有停下。
仿佛只要不停下,姐姐就还有“复活”的可能。
仿佛停下,就意味着永恒的失去,意味着他生命意义的彻底终结。
这一日,他又一次从某个时空碎片中狼狈而归,身体近乎透明,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。
他踉跄着扑到玄冰玉棺前,手掌隔着冰冷的玉璧,轻轻抚摸姐姐的脸庞。
“姐姐……”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。
“九天十地……幽魔地狱……过去未来……我都找遍了……”
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唯独找不到……复活你的方法……”
一滴凝固了许久的血泪,终于从他干涸的眼角滑落,砸在玉棺上,晕开一朵凄艳的红花。
他抬起头,望着静室顶部冰冷的岩石,那双曾暗红如血的眼眸,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和迷茫,如同迷失在永恒黑夜里的孤舟。
“我……该怎么办……”
离阙无声地出现在静室门口,看着棺前那形销骨立、生机几乎断绝的白发少年,久久沉默。栖梧站在他身后,赤瞳中满是不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