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魂屿上空,阴云密布,煞气冲霄。
离阙与栖梧的身影隐匿于层层虚空褶皱之中,气息完美收敛,如同两位冷漠的天神,俯瞰着下方正在上演的惨剧。
他们的目光穿透浓郁的煞气与岩石,清晰地“看”到了断魂窟内的景象——
血色牢笼紧缩,萧逐渊魔焰黯淡,浑身浴血,仍在做困兽之斗;
江月晏法力耗尽,脸色惨白地护在他身前,眼中满是绝望;
而牢笼之外,四位断魂屿长老面无表情地催动着邪恶阵法,虚空中回荡着江守拙那阴冷得意的声音。
“真是感人至深的姐弟情啊。”
江守拙的声音带着讥讽,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一切、看着猎物挣扎的感觉。
“可惜,这份情深,注定要成为本座宏图大业的祭品!”
栖梧看得赤瞳喷火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,周身魔元躁动不安,低吼道:
“师尊!那老匹夫太可恶了!竟如此算计自己的亲侄!
还有那阵法,阴邪无比,竟在抽取那小子的血脉!我们还不下去宰了他们?!”
离阙冰蓝色的眼眸平静无波,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躁动的徒弟:
“静观其变。此时介入,不过救下两人,难断根源。且听……这阴谋全貌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,仿佛下方生死一线的挣扎,只是一场需要收集信息的棋局。
栖梧虽急,却也不敢违逆,只得强压怒火,死死盯着下方。
这时,牢笼中的萧逐渊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气息愈发萎靡!
但他眼中燃烧的恨意却愈发炽烈,他死死盯着虚空某处,嘶声吼道:
“江守拙!你弑兄夺位,偷换血脉,抽取我之力二十年!
如今还要用我和姐姐的命来炼化这潭底妖魔!你就不怕天道轮回,报应不爽吗?!”
虚空中的江守拙似乎被“报应”二字刺激到,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起来:
“报应?哈哈哈!成王败寇,何来报应!
江凌天那个迂腐之辈,空有宗主之位,却墨守成规,不思进取!
唯有我!才能带领断魂屿走向真正的辉煌!”
他似乎觉得胜券在握,竟开始洋洋自得地叙述起自己的“丰功伟绩”:
“没错!二十年前,是我亲手将你这真正的少主换走,用一个乡野村妇的病婴李代桃僵!
也是我布下这‘窃运夺脉阵’,借这断魂窟古煞之地利,日夜抽取你的先天道体本源和继承自江凌天的正统血脉之力!”
“你可知道,这二十年来,你每一次修为停滞,每一次道基受损,都是拜我所赐!
你就像一头被圈养的牲畜,源源不断地为我提供着最精纯的养分!
否则,你以为我凭什么能这么快突破化神后期?凭什么能稳稳坐在这宗主宝座上?”
此言一出,不仅牢笼中的萧逐渊和江月晏目眦欲裂,就连空中隐匿的栖梧也倒吸一口凉气,低声骂道:“畜生!简直禽兽不如!”
离阙眼中亦是寒芒一闪,但依旧未动,只是静静听着。
江守拙越说越兴奋,仿佛在炫耀一件完美的艺术品:
“至于这潭底的‘古煞’,乃是断魂屿立派祖师都无法彻底消灭的太古凶物,只能封印于此!
它蕴含的力量,远超你想象!只要以你这位正统少主的全部血脉和神魂为引,配合这万魂噬灵阵,我便能将其初步炼化掌控!
届时,莫说区区断魂屿,便是整个修真界,我也唾手可得!”
“而你,我的好侄女,”他的声音转向江月晏,带着一种恶毒的戏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