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噤声。”离阙的声音清冷如线，传入他耳中。
栖梧立刻闭嘴，但赤瞳中的桀骜不驯却丝毫未减。
他凑近离阙几分，几乎要挨到师尊的衣袖，传音道：
“师尊，您怎么也来了？不是说不来吗？”语气里带着压不住的惊喜和一点点撒娇的意味。
离阙目光未动，传音回道：“看看。”
言简意赅，却让栖梧嘴角疯狂上扬。
他就知道！师尊怎么可能真的完全放心阿珩一个人回来比赛！
肯定是担心阿珩被欺负，或者想亲眼看看徒弟的表现！
“师尊您放心！”栖梧立刻表忠心，传音道。
“有我在阿珩顺顺利利比赛，拿个好名次！”
离阙没有回应，只是看着离珩的方向。
当看到离珩因苍溟真人的话而挺直脊背，眼中燃起战意时，他冰蓝色的眼眸深处，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几乎无法察觉的缓和。
栖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嘿嘿一笑：
“阿珩看起来状态不错。这小子，平时温温吞吞，关键时刻还是有点血性的，像师尊您教的徒弟！”
他又开始叽叽咕咕地点评起周围那些天才：
“师尊您看那个云疏月，装得跟冰块似的，肯定不好打……
还有那个谢摇光，笑面虎一个，肚子里全是坏水，阿珩得小心他……
咦？那个萧逐渊，魔里魔气的，有点意思……
还有那个骑老虎的小丫头，胆子挺肥啊……”
离阙任由他在耳边传音聒噪，并未制止，目光却缓缓扫过全场，那些被栖梧点出的所谓天才，以及更多隐藏在人潮中的、气息不凡的年轻修士，都在他冰蓝色的眼眸中留下倒影。
他的视线尤其在几个气息特别晦涩、或功法明显克制玄天宗正道剑诀的修士身上微微停顿。
“……不过嘛，比起阿珩，还是差了点。”
栖梧最后下了结论，语气里充满了对自家师弟的盲目自信。
“阿珩的基础最扎实，心境也稳，只要正常发挥，肯定没问题！”
就在这时，高台之上，玄胤真人再次开口，宣布初试规则。
小乾坤界内已布置好诸多关卡，考验修为、心性、应变、悟性等多方面能力，最终根据表现筛选出进入下一轮擂台赛的弟子。
无数道光柱从广场各处的传送阵冲天而起。
离珩深吸一口气，最后看了一眼三位长老，又下意识地、若有所感地朝广场边缘某个方向望了一眼——
虽然什么都没看到，然后毅然转身，化作一道流光，没入属于玄天宗的那道光门之中。
“走了走了！”栖梧有些兴奋地直起身子，“师尊，我们找个好位置‘看’去？”
离阙微微颔首，身形微动，便如一片雪花般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人群，向着广场附近一处视野极佳、却又不易被察觉的山崖掠去。
栖梧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，牢牢守在师尊身侧。
一场汇聚天下英才的龙争虎斗，即将在小乾坤界中展开。
而无人知晓，两位最特殊的“观众”，已然就位。
一位是曾经的玄天宗骄傲、如今的魔界至尊，另一位，则是那位早已辞位、却依然牵挂着弟子的清冷师尊。
他们的目光，共同聚焦于一人之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