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璇玑子的建议下,众人决定在驼铃客栈多停留两日。一来是连日奔波激战,需要稍作休整,尤其是三小只和星枢子,需要时间巩固修为、消化感悟;
二来则是为了更深入地打探西漠深处的消息,璇玑子与客栈掌柜相熟,可通过其渠道收集情报。
这两日,绿洲小城的风情在众人面前徐徐展开。
清晨,天光微熹,远处沙漠与天空交界处泛起鱼肚白。
清芷总是第一个起身,她会悄悄下楼,向客栈厨娘学习如何烹煮那香气独特的香料茶,还会细心地将离阙那份单独用玉盏盛放,茶叶放得极少,水温控制得恰到好处,因为她隐约觉得仙尊似乎不喜过于浓烈刺激的味道。
阿沅则迷上了客栈后院那只羽毛艳丽、会学人说话的西域鹦鹉,每天一早便跑去喂食,叽叽喳喳地试图教它说“仙尊哥哥最厉害”,可惜鹦鹉至今只学会了“笨蛋”和“吃饭”,惹得小丫头跺脚不已。
青岚对客栈门口一位老匠人制作的沙盘模型产生了浓厚兴趣。那沙盘能以灵力驱动,模拟出小范围沙漠地形的变化。
青岚一看就是大半天,不时拿出自己的符纸写写画画,试图理解其中的符文构造与地脉感应原理,偶尔还能提出一两个让老匠人眼前一亮的建议。
星枢子则成了集市那个卖古怪玩意摊位的常客,凭着自来熟的本事和玉衡星宫弟子的见识,竟和那老婆婆聊得投机,不仅换来了那个蓝色逆流沙漏,还听来了不少关于西漠深处古老遗迹和诡异传说的零碎信息,他都一一认真记下。
璇玑子大多时间与掌柜在一起,或品茗对弈,或通过往来商队收集信息,眉头时而紧锁,时而舒展,显然收获不小。
而离阙和栖梧,则最为引人注目。
离阙多数时间静坐于露台,看似闭目调息,实则神游太虚,推演天机,周身气息与这片西域天地隐隐相合。
偶尔,他会下楼,于客栈庭院一角的胡杨树下静坐,只需一壶清茶,便能独坐半日。
他那清冷绝尘的气质,与这粗犷热闹的西域客栈形成奇异的对比,却又和谐得如同一幅画,引得往来旅客纷纷侧目,却无人敢上前打扰。
栖梧则成了离阙最“忠实”的倾慕者 ,离阙在露台,他便倚在栏杆上望天(实则是看师尊);
离阙在树下,他便霸占旁边的石凳,一会儿摆弄新买的西域弯刀,一会儿尝试给离阙剥那种硬壳的沙漠坚果(虽然大多以捏碎告终),一会儿又凑近了低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。
“师尊,你看那云,像不像魔宫后山的那只胖狸奴?”
“师尊,这坚果壳太硬,下次还是买剥好的。”
“师尊,你渴不渴?饿不饿?无聊不无聊?”
离阙大多不予理会,偶尔被烦极了,会淡淡瞥他一眼,栖梧便立刻噤声片刻,然后故态复萌,乐此不疲。
这日傍晚,客栈格外热闹。原来是一支远道而来的大型商队入驻,带来了远方的货物和消息,掌柜的索性在庭院中举办了小型的篝火晚会。
巨大的篝火燃起,烤肉的香气越发浓郁。商队中的乐师们拿出了更多乐器,弹拨吹奏,旋律更加热烈奔放。
商队里能歌善舞的姑娘小伙们围着篝火跳起了欢快的舞蹈,脚步踢踏,裙摆飞扬,充满了生命的活力。
阿沅和星枢子很快被气氛感染,加入了跳舞的人群,虽然动作笨拙,却笑得格外开心。清芷和青岚坐在一旁笑着观看,不时鼓掌。璇玑子则与商队首领坐在一起,一边喝酒一边交谈。
栖梧看着那热闹的场景,又看看身边依旧静坐如莲的离阙,眼珠一转,忽然起身,大步走向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