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蝼蚁撼树。”栖梧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,抓向眼球的魔爪速度不变,只是周身沸腾的魔威猛地向外一扩!
轰!
如同无形的重锤砸下!那些扑上来的黑袍人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身体便如同被戳破的血袋般纷纷炸裂开来!
腥臭的血肉和破碎的斗篷四散飞溅,却被离阙早已布下的寒气屏障尽数挡在外围,未沾及他衣角分毫。
唯有那个疤面首领,身上一件骨符猛地爆开,形成一面惨白的骨盾挡了一下,但骨盾瞬间布满裂痕,他本人则狂喷着鲜血倒飞出去,重重砸在祭坛上,将祭坛砸塌了一角!
而栖梧的魔爪,已经毫不停滞地抓住了那颗滴着黑液的诡异眼球!
眼球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嘶鸣,瞳孔中的黑暗疯狂旋转,试图释放某种精神冲击,但栖梧的魔元霸道无比,直接将其一切反抗力量碾碎、吞噬!
“哼,恶心的东西。”栖梧五指收拢,眼看就要将其捏爆。
“留它片刻。”离阙忽然开口。
栖梧动作一顿,虽然不解,但还是立刻收敛了力量,只是用魔元死死禁锢住那颗疯狂挣扎的眼球,嫌弃地用另一只手弹了弹并不存在的灰尘:“师尊,这玩意儿臭得很,留着干嘛?”
离阙走到那坍塌的祭坛旁,目光落在那奄奄一息的疤面首领身上。那名首领挣扎着,眼中充满了疯狂与不甘,嘶声道:“…你们…阻止不了…圣神的降临…使者…会为我们…”
离阙并未看他,而是抬手凌空一抓,一枚从碎裂祭坛中滚出的、约莫指甲盖大小、材质非金非玉、刻满了细密外域符文的黑色令牌落入他手中。
他指尖寒气吞吐,瞬间解析着其上的信息。
同时,他另一只手隔空按向那疤面首领的额头,强大无匹的神念强行突破对方混乱的心神防御,搜取着零碎的记忆碎片。
片刻后,离阙松开手,疤面首领眼神彻底涣散,没了声息。
“如何?师尊,问出什么了?”栖梧凑过来,将那颗被魔元包裹、依旧在微微颤动的眼球递到离阙面前,像个献宝的大型犬。
离阙指尖凝聚极寒,在那黑色令牌上某个特定符文处轻轻一点。
令牌微微一颤,投射出一幅模糊的光影地图,其中数个光点正在闪烁,其中一个较大的光点,赫然指向大陆极北的苦寒之地!
“他们只是外围棋子,奉命在此建立前哨,收集信息与能量,接应所谓的‘使者’。”离阙的声音冰冷,“真正的巢穴,在北境。这眼球,是通讯与定位信标,强行摧毁会惊动另一端。”
栖梧挑眉:“北境?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倒是适合这些老鼠打洞。那我们现在?”
“先行北上。”离阙做出决断,“此地之事,交由璇玑子处理即可。”
“好嘞!”栖梧毫无异议,只要跟着师尊,去哪都行。他晃了晃手里的眼球,“那这玩意儿?”
“暂封即可。”
离阙话音未落,石窟入口处传来脚步声,璇玑子和星枢子带着三小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。看到满地的狼藉和那颗被魔元禁锢的诡异眼球,皆是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这…这是…”璇玑子面色骇然。
星枢子则睁大了星瞳,一瞬不瞬地盯着那颗眼球和离阙手中的令牌,飞快地记录分析着上面的能量纹路和符文结构,嘴里喃喃自语:
“原来是这样…利用负面情绪和地煞阴脉做能源…构建超远距离精神链接…妙啊…呃,不对,是邪恶!”
离阙将令牌抛给璇玑子:“此地后续由贵派清扫。此令牌乃关键证物,或许能推演出更多信息。”他又看向星枢子,“你,可愿随行北上?”
星枢子猛地抬头,眼睛亮得惊人:“愿意!当然愿意!前辈放心,晚辈绝对有用!追踪、探查、破解禁制我都在行!”
他恨不得立刻就跟上这两位大佬,这经历可比在宫里推演星图刺激多了!
璇玑子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还是化作一叹,拱手道:“二位道友放心,此地交给贫道。北境凶险,万望小心。”
于是,队伍再次扩充。离开阴暗的地下石窟,重回夜空之下,目标直指遥远的北境。
栖梧顺手将那颗被暂时封印的眼球丢给星枢子:“小子,拿着,路上研究研究,别让它死了。”
星枢子手忙脚乱地接住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眼球,既兴奋又有点头皮发麻,小心翼翼地用星辉将其包裹起来。
栖梧则再次凑到离阙身边,看着师尊在月光下愈发清冷的侧颜,压低声音,旧事重提:“师尊,刚才在洞里,你让我留手…是不是早就发现那令牌了?还有,你之前调息的时候…”
离阙脚步未停,只给了他一个冰冷的侧瞥:“多事。”
栖梧却不恼,反而低笑起来,笑声在夜风中传开,带着几分得意与缱绻。
他知道,师尊越是回避,说明那件事越是不同寻常。而他,有的是时间和耐心,慢慢撬开师尊这座万年冰山的壳。
北境之途,看来不会无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