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黑色的魔虹撕裂长空,如同末日投下的标枪,悍然撞碎玄天宗最后几层仓促升起的护山金光,留下燃烧的魔焰豁口与刺耳的警报尖啸。
魔虹之内,栖梧燃烧着紫金魔焰的血瞳冰冷地扫过下方宗门内惊惶四散、如蝼蚁般的弟子身影,嘴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。
他魔元屏障包裹着的光茧中,离阙依旧昏迷,苍白脆弱,唇边淡金的血迹刺目。
魔虹毫不停顿,方向陡然折转,裹挟着毁灭与占有的决绝,直射向玄天宗山门之外,那片被列为绝对禁地的绝域——断情崖!
断情崖,万仞孤绝,深不见底。崖下终年翻滚着混沌的灰雾,吞噬一切光线与生机,连空间都显得扭曲不稳。
传说此地乃上古神魔战场碎片所化,斩断过无数因果孽缘,是绝对的死寂与终结之地。
玄天宗历代弟子,唯有犯下滔天大罪、需彻底斩断尘缘者,方会被投入此崖,永世沉沦。
此刻,断情崖上空,乌云如墨,低垂翻滚,沉闷的雷声在云层深处滚动,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天罚。
崖边巨大的、象征着玄天宗道统威严的祖师白玉神像,手持断情剑,面容悲悯而冰冷地俯瞰着下方翻涌的灰雾深渊。
栖梧的魔虹,如同挑衅天威的流星,撕裂重重乌云,悍然悬停在断情崖上空,正对着那巨大的祖师神像!
紫黑色的魔气如同沸腾的墨汁,在他周身翻滚、膨胀,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,将崖顶的罡风都染成了不祥的暗色。
“孽障栖梧!放下宗主!” “魔头!敢亵渎祖师圣像!”
数道流光紧随其后,玄溟长老带着数位气息不稳、伤势未愈的长老,以及更多闻讯赶来的宗门精锐,终于追至!
无数道愤怒、惊惧的目光死死锁定那悬停在祖师神像前的魔影,以及他身前那被魔元光茧包裹的身影。
弟子们更是在远处列阵,剑光如林,却难掩眼底的恐惧。
玄溟长老须发凌乱,嘴角还残留着淡金的血迹,头顶那布满裂痕的镇魔钟勉强悬浮,发出微弱的清光,他目眦欲裂:
“栖梧!悬崖勒马!速速放了宗主!否则今日,便是你形神俱灭之时!”
魔虹之中,栖梧对身后的怒喝与威胁置若罔闻。他燃烧的血瞳,此刻只专注地凝视着身前光茧中昏迷的离阙。
冰冷的、覆盖着魔纹的手指,隔着那层流动的魔元屏障,极其缓慢地、近乎虔诚地,再次抚过离阙苍白的脸颊轮廓,拭去那抹碍眼的淡金。
“师尊…”低沉魔性的声音,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,在罡风呼啸中清晰传入离阙混沌的意识深处。
“…我们…到家了。”
随着他话音落下,那包裹离阙的紫黑色光茧微微波动,如同水流般悄然散去,显露出离阙毫无知觉的身体。
栖梧手臂一揽,霸道却又不失一丝诡异的轻柔,将离阙冰冷的身躯紧紧锢在自己怀中。
离阙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覆着冰冷魔纹的肩甲上,白发垂落,与栖梧散乱的黑发纠缠。
这一幕,彻底点燃了玄天宗众人的怒火!
“魔头!放开宗主!” “亵渎!这是对祖师最大的亵渎!”
怒骂与剑鸣交织,无数道饱含愤怒与灵力的目光,几乎要将栖梧洞穿。
栖梧终于缓缓抬起了头。燃烧着紫金魔焰的血瞳,淡漠地扫过崖边群情激愤的众人。
最后,定格在那尊巨大的、面容悲悯的祖师白玉神像上。
一丝冰冷的、充满极致嘲讽的弧度,在他魔纹覆盖的嘴角缓缓绽开。
“家?”玄溟长老怒极反笑,法杖直指栖梧,“断情崖下,万劫不复!
那是你这种孽畜的葬身之地!岂配玷污宗主圣躯!”
“葬身之地?”栖梧低沉重复,声音不大,却压过了所有的喧嚣。
他抱着离阙的手臂收紧,另一只手缓缓抬起,掌心向上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,只有一股纯粹的、冰冷到极致的、仿佛能冻结灵魂的魔煞之气,从他掌心弥漫开来。
那魔煞并未攻击任何人,而是如同无形的巨手,狠狠探向下方的断情崖深渊!
轰隆隆——!!!
断情崖下,那翻涌了不知多少万年的混沌灰雾,骤然如同煮沸般剧烈翻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