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梧抹去唇边酒渍,熔金的眼瞳在酒意熏染下更显幽深狂乱。
他晃了晃酒坛,挑衅地看着离阙:“桃花酿…配师尊琴音…绝妙。”
他故意打了个酒嗝,气息灼热。
“弟子…微醺,琴…学得更快些,师尊…不觉得么?”
他向前一步,滚烫的身体带着浓烈的酒气再次逼近!
离阙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冻结!方才的屈辱、无措、惊惶,瞬间被滔天的怒火和一种被彻底亵渎的冰冷取代!
锁魂烙印另一端那份借酒装疯、肆无忌惮的侵犯意图,如同最肮脏的挑衅!
“栖梧!”离阙的声音如同万载寒冰炸裂,带着从未有过的森然威压!
整个桃林的落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凝固在空中!“宗规第七条,禁地酗酒,该当何罪?”
栖梧脚步一顿,熔金的眼瞳眯起,醉意下翻涌着更深的兴奋。
“哦?”他拖长了调子,带着玩味的恶意。
“师尊要…罚我?上次过生日不是也喝酒了嘛?”
他非但不惧,反而又逼近一步,几乎贴上离阙冰冷的身体,酒气喷薄。
“怎么罚?像方才…那样‘教’我么?”
他滚烫的指尖,竟轻佻地勾向离阙紧束的腰带!
“啪——!”
一声清脆至极的裂响,如同惊雷炸开!
离阙手中,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根三尺余长、两指宽的青玉戒尺!
尺身流淌着冰冷的灵光,此刻正带着凌厉的破空声,狠狠抽在栖梧伸出的、放肆的手腕之上!
“呃!”栖梧猝不及防,闷哼一声!手腕处瞬间浮现一道刺目的红痕,火辣辣的剧痛直窜心尖!
酒意被这剧痛和离阙眼中炸裂的寒芒驱散了大半!
“跪下!”
离阙的声音不高,却如同九天玄冰砸落,带着不容置疑的神魂威压!
冰蓝的眼眸深处,是焚尽一切的怒火和被彻底触犯底线的森然!
栖梧熔金的眼瞳瞬间燃起暴戾的火焰!手腕的剧痛和这声“跪下”的羞辱,如同滚油浇进他本就狂乱的魔心!
他死死瞪着离阙,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周身魔气不受控制地翻涌,吹得满地落英狂舞!
“师尊要我跪?”栖梧的声音扭曲,带着嗜血的疯狂。
“凭什么?!”
“凭我是你师尊!”
离阙手中青玉戒尺灵光暴涨,尺尖直指栖梧眉心,冰冷的杀意如有实质!
“凭你酗酒乱性,亵渎师长,屡犯门规!”
他一步踏前,素白的身影在纷乱花雨中如同出鞘的寒刃,威压如山岳般压下!“跪!下!”
最后一个字,裹挟着离阙盛怒之下的神魂冲击,如同重锤狠狠砸在栖梧识海!
锁魂烙印深处那份滔天的、冰冷的、不容置疑的宗主威仪,瞬间压过了栖梧狂涌的魔气!
栖梧身体剧震!膝盖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击中,猛地一软!
“砰!”
双膝重重砸在铺满落英的冰冷地面!
碎石嵌入皮肉,剧痛传来,却远不及离阙眼中那份冰冷的、将他彻底视为孽徒的森然目光更让他刺痛!
他熔金的眼瞳死死盯着离阙,屈辱、暴怒、还有一丝被这绝对力量压制而生出的、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颤栗,在眼底疯狂交织!
离阙居高临下,冰蓝的眼眸再无一丝波澜,只有纯粹的、执行戒律的冰冷。
他手中的青玉戒尺缓缓抬起,尺身流淌的寒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。
“伸手。”
两个字,冰冷如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