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业火红芒凝聚到极致,化作一柄烧红的薄刃!毫不犹豫地狠狠刺向离阙心口那个鼓起的烙印!
噗嗤——!
薄刃精准地刺破皮肤!灼热的业火瞬间涌入!
“啊——!!!”离阙发出一声凄厉到非人的惨嚎!整个身体如同离水的鱼般弹起!又被栖梧死死按回怀中!
一股混合着冰蓝寒毒与暗红业火的污浊气劲,如同被逼出巢穴的毒蛇,猛地从伤口处喷溅而出!带着离阙心口的血肉和栖梧业火薄刃的碎片!
气劲在空中扭曲翻滚,发出不甘的尖啸,最终撞上房梁,化作一缕带着恶毒诅咒的青烟,消散无踪。
离阙心口的鼓包瞬间塌陷下去,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、焦黑翻卷的血洞!
鲜血如同开闸般汹涌而出!瞬间染红了栖梧的胸膛和离阙素白的中衣!
“师…尊…”栖梧的声音带着灭顶的恐慌,熔金的眼瞳死死盯着那喷涌的血洞!
锁魂烙印深处,离阙那如同被彻底掏空、急速坠向死亡的枯竭感,清晰得让他魔核欲裂!
他想捂住那伤口,染血的手却抖得不成样子!业火红芒因心神剧震而明灭狂闪!
就在此刻!
离阙那只染血、指尖焦黑的右手,竟极其缓慢地抬起,带着千钧重负般的颤抖,摸索着,最终无力地搭在了栖梧死死按着自己心口莲印的那只手上。
冰冷的指尖,触上栖梧滚烫的手背。
“锁…”离阙的声音微弱如游丝,混着血沫,每一个字都耗尽生命,“…不住了…”
栖梧浑身剧震!如同被九天神雷劈中!“锁不住?”他嘶声重复,熔金的眼底是巨大的茫然和灭顶的恐惧,“什么锁不住?!您别死!弟子…弟子这就…”
“锁不住的…不是…伤…”离阙冰蓝的眼眸失焦地望着栖梧染满自己鲜血的脸,涣散的瞳孔深处,似乎有一丝奇异的、洞穿生死的平静,“是…命…”
最后一个字如同叹息,消散在浓重的血腥气中。
离阙搭在栖梧手背上的指尖,彻底失去了力道,无力地滑落。
冰蓝的眼眸缓缓阖上,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。
“命?”栖梧僵在原地,如同被最恶毒的冰咒冻结。
他熔金的眼瞳死死盯着离阙心口那不断涌血的焦黑窟窿,又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那冰蓝莲印——
那里,离阙的本命精血正随着他生命的流逝而急速黯淡!
锁魂烙印深处,那缕微弱的生命之火,如同被狂风吹拂,摇曳欲熄。每一次微弱的搏动,都像在栖梧魔核上剜下一块肉!
“命…”栖梧的声音嘶哑破碎,带着一种走投无路的茫然。他猛地俯身,滚烫的唇带着血腥和业火的绝望,狠狠印在离阙冰冷染血的唇上!不是亲吻,是如同野兽般的渡息!他试图将自己沸腾的魔血和生机,强行渡过去!
“我的命…给你!拿去!都拿去!”
栖梧的嘶吼混着血泪,渡入离阙冰冷的齿关,“不准锁不住!不准!”
滚烫的魔血带着焚尽一切的业火精元,如同最后的献祭,涌入离阙枯竭的经脉!
离阙的身体在魔血冲击下微微痉挛,却毫无回应。唇齿间只有冰冷的死寂和浓重的血腥。
栖梧抬起头,唇上沾满离阙和自己的血,熔金的眼瞳剧烈震颤,映出离阙毫无生气的脸。
锁魂烙印深处,那缕微弱的火苗并未因他的献祭而旺盛,反而如同燃尽的灯芯,跳动得更加微弱。
一股灭顶的、混合着自我厌恶和尖锐恐慌的洪流,瞬间将他吞没!比幻境崩塌更甚!比业火焚身更痛!
“为什么…不要…”栖梧的声音轻如梦呓,带着走投无路的哀求。
他染血的手颤抖着抚上离阙冰冷的脸颊,指尖传来的微弱气息,比游丝更细。
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,猛地低头看向自己心口那黯淡的莲印,又看向离阙心口那不断涌血的焦黑窟窿。
锁魂烙印深处,离阙那份被强行烙印的痛楚和那句“锁不住的命”,如同最清晰的诅咒,刻进了他的骨髓。
“债没清…”栖梧嘶声低语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,“您…别想死…”
他染血的手,再次狠狠划破自己另一只手腕!暗红的魔血汹涌而出!这一次,他没有渡给离阙的唇,而是将流血的伤口,死死按在了离阙心口那焦黑翻卷的血洞之上!
滚烫的魔血混着业火精元,如同岩浆般直接灌入那狰狞的伤口!灼烧着断裂的血管和破碎的心脉!
“呃…”昏迷中的离阙发出一声极其微弱的闷哼,身体在栖梧怀中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
栖梧熔金的眼底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芒!如同濒死之人抓住救命稻草!
他更加疯狂地将魔血挤压注入!业火红芒包裹着两人,在氤氲的血雾中,如同燃烧着罪孽与执念的祭坛!
“喝下去…”栖梧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凶戾,滚烫的泪水混着魔血滴落在离阙心口的伤口里,“用弟子的血…暖着…”
“暖着您的命…”
“暖着…这还不清的债…”
窗外,那只熔金色的魔瞳虚影贪婪地膨胀,疯狂吸吮着空气中弥漫的、离阙心口被魔血直接浇灌的、混合着生命精元与业火本源的极致甜腥。
远处山巅,离妄的狂笑声穿透云层,他心口那枚冰蓝色的烙印,正因汲取了足够多的、源自栖梧和离阙的痛苦与力量,而亮起不祥的、如同业火般的暗红光芒!